第二十三章 重見天日(1 / 1)

漆黑的十字架棺材內,我正陶醉在一種極其美妙的狀態中,甚至想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兩個人對話的聲音把我從這令人陶醉的狀態中扯了出來。我知道這兩個聲音一定是來自剛才我的意識從肉體剝離時看見的那群醫生。沒想到洗禮淨化之後我的聽力竟然變得這麼強。

隨著博士的一句“把他送上去”,十字架棺材動了起來。我根據感受到的慣性,暗自記錄下十字架棺材的運行軌道,說不定哪天,我還要回到這裏呢。

二十來分鍾,對於熱戀中的情侶來說,轉瞬即逝,但對於我來說,卻顯得相當漫長。十字架棺材的運行軌跡實在是太複雜了,好在最終我把十字架棺材的行徑悉數烙印在了腦海之中。

當十字架棺材停下來的時候,我知道它已經回到了祭壇之上。我聽見了教皇約瑟夫?諾森腳步移動的聲音。隨著他手指的輕輕一推,棺材蓋打開了,而原先縛住我肢體的東西也在棺材蓋打開的一瞬間消失不見。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麼神奇的東西。

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就是祭壇之下眾人祈禱的聲音讓我覺得太吵了,就像是在我的耳邊打雷一般。似乎一個細小的聲音都能在我的耳邊掀起滔天巨浪,看來我還需要慢慢調整適應。

“我的孩子,歡迎你回來。”

滿頭白發的教皇約瑟夫?諾森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這讓我很感動。隨著教皇的一個手勢,廣場上祈禱的人群終於關上了嘴巴。我呆呆地躺在十字架棺材裏,不知道下一步改怎麼做。從棺材裏起身踏出來?我還赤身裸體呢。

教皇看出了我的尷尬,一方白色織布從他的手中遞給了我。我接過織布,迅速從棺材中躍起,將布匹裹在身上。動作連貫的連我自己都驚詫萬分。

“歡迎我們的騎士歸來!”教皇振臂高呼。

一直在聖彼得廣場上虔誠祈禱的儀仗隊成員興奮的呼喊起來,我下意識地掩住耳朵。太吵了,這聲音震的我的腦門都在晃蕩。我一眼望見了站在祭壇下方的阿德裏安神父,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濕潤的光澤。

在廣場儀仗隊的外圍,大白兔和其他幾個之前護送我前來的人立在那兒緊繃的身姿忽然鬆懈了下來,臉上是欣喜無比的表情。數百米的距離,我甚至能夠看見他們高興時翹起的那條彎彎的嘴角線,那是真誠的自然的笑容。遺憾的是,我依舊無法認出他們是誰。夏冰給我的記憶不知道藏在腦海的哪個角落,我的趕緊把它拔出來。

教皇看見我掩耳的動作,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終於興奮的人群停止了呼喊。教皇拍了拍我的肩膀,再次親吻了我的額頭。

“孩子,曆經風雨才能看見彩虹。你受苦了。”

受苦?不,那不是受苦,是折磨。我在心裏嘀咕著,洗禮淨化時的感覺讓我回憶起來都覺得驚悚無比。我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腕關節處,鋼針就是從這裏刺入的。

哪尼?手腕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痕跡。不會吧,鋼針刺骨絕不是我的幻覺。手腕上怎麼也應該有個針孔的痕跡吧。我仔細找了半天,真的沒有。其實根本不用多費時間,我看見手腕第一眼的時候,眼睛就已經把手腕的整個狀態完整的映入了腦海。在我的腦海裏,思維已經把捕捉到的手腕的照片放大縮小仔仔細細看了個遍,最終向我反饋的確沒有任何摧殘的痕跡。這隻是發生在我想要觀察手腕是否有針孔痕跡的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教皇看見了我的神情和所作所為,說道:

“孩子,你經曆的是一場噩夢,但是收獲的是神的饋贈。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談。”

說完教皇看了一眼祭壇下方的阿德裏安神父,那是夏冰從小到大的養父,既然我已經決心以夏冰的身份活著,他就是我的養父。阿德裏安神父也看見了教皇的眼神,他的腳步向前動了起來。

“仁慈的聖父,感謝您的關愛。”

我和教皇告別,轉身迎上了阿德裏安神父。他走到了祭壇下方的台階處,並沒有踏上來。當我走到阿德裏安神父身邊的時候,他一把抱住了我。

“父親。”

我輕輕地喚了一聲。阿德裏安神父渾身一震,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抱著我的手臂勒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