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之輪並沒有因為誰而停止不前,一轉眼五十多年過去了。
在廣袤的雷克大陸上一個叫做靈州的港口城市,貧窮的小鞋匠茶正鴻愛上了珠寶商迪加的女兒,年輕漂亮的迪允兒小姐。而迪允兒小姐對於茶正鴻的存在卻絲毫不知,茶正鴻為此而苦惱。
茶正鴻的心事被老鞋匠看在眼裏。自從上個禮拜在靈州城慶祝秋收的集會上擺攤賣鞋時,茶正鴻看見了正在集市上遊玩的迪允兒小姐之後就有點魂不守舍。不是把錘子拿成了錐子,就是把左腳掌砸到了右鞋底上。老鞋匠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思念這東西真奇妙。夜深人靜的時候,茶正鴻的想象力就插上了翅膀,在腦海裏不斷編織著與迪允兒有著完美結局的故事。心愛的姑娘呦,快快來到我的身邊呦。
迪允兒這邊呢?此刻她正在銀製的水盆裏洗手,眼角不時流下一兩滴淚水。父親為了自己的生意,決定把她許配給靈州太守的兒子,一個讓她想起來都會覺得討厭的貴族公子爺——辛格森。迪允兒用力搓洗自己的右手,就是這隻手在剛剛結束的宴會上,被傲慢自負的辛格森強吻了一下,在那之前父親出乎意料地宣布將在一個月後舉行辛格森和迪允兒的定親儀式。迪允兒開始抱怨起手邊的名貴香皂來,為什麼怎麼洗也洗不掉留在手背上的那令人厭惡的吻跡。
說起辛格森的種種劣跡惡行那真是要準備好紙和筆或許才能記得清楚。單單上個月和幾個二世祖強行與春花秋月樓新來的官奴小茉莉輪流發生性關係致使小茉莉爬到教堂塔樓墜亡的事情就讓小鎮的居民們在茶餘飯後又多了幾分談資。街頭巷尾的小混混們倒是要感謝這位少爺,因為要是哪個酒館裏的客人在閑談時不知道這件事情,那他一定是新來的。在春花秋月樓的藝名冊裏,小茉莉這個剛剛被使用沒幾天的藝名從此就束之高閣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小鞋匠茶正鴻開始愁眉不展,作為一個社會最底層的窮人,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靠近望族府邸裏的姑娘。好在這幾天一直比較忙,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苦惱。
父親幾天前接了一宗大生意,兩百雙大小不一的鞋子,要求在一個禮拜之內完工。這可是他們平時一個月的生意。照著紙上的尺寸,父子倆晝夜辛勞,終於在最後一天天中午做完了所有的鞋子。老鞋匠疲倦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隻等著客人下午來取貨。
傍晚時候,一輛馬車在鞋匠鋪前停下。收下貨,付完錢便駕車疾馳而去。
今晚的月亮真圓,茶正鴻坐在門前的石礅上仰著頭,思念的痛卻在內心裏糾纏。心上人就如同天空中這輪皎潔的明月一樣,是那麼的令人賞心悅目卻又遙不可及。聽著父親不停地沽酒嘬嘴的聲音,茶正鴻突然產生了飲酒的衝動。就著小菜和父親一起把酒杯酒壺撞個叮當響,沒多久茶正鴻就喝地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中在父親耳邊說了些話,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第二天早上,茶正鴻在父親的叫喚中醒來。
“懶蟲,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父親一巴掌抽在茶正鴻的屁股上。茶正鴻覺得頭比屁股要疼得多了,還有點眩暈。顫顫歪歪地剛從床上爬起來就聽見窗外一聲馬嘶。是昨天來取貨的老板。父親戰戰兢兢地迎出門去,生怕對方對昨天做的鞋不滿意。
茶正鴻透過窗子仔細觀察來者。這人五十歲左右,衣著華麗,腰圓背粗,肥頭又大耳,胖胖的臉上,一雙小眼睛顯得異常犀利幹練,嘴角邊有一塊拇指大小的疤痕,隻見疤痕一動,從寬大的嘴巴裏冷冷地蹦出幾句話:
“太守大人對你們做的鞋子很滿意,你們收拾好行李隨我到太守府,大人有事安排。”
邊說著左手探入懷中,掏出一個小錢袋扔向老鞋匠。老鞋匠雙手接住錢袋,隻覺得虎口生疼,雙腿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這是今後一個月的工資,你們抓緊準備,我明天派人來接你們。”
老鞋匠聽得目瞪口呆,太守大人幾個字在腦海裏縈繞了無數遍,抬起頭來是才發現來人早已沒了蹤影。
左鄰右裏都說老鞋匠交上了大運,馬車上老鞋匠的臉上正流露一絲喜悅的笑容,似乎還陶醉在隔壁裁縫鋪寡婦的讚譽聲裏。馬車在太守府後門前應聲停下。茶正鴻隨父親一起走下馬車。
“真是氣派!”茶正鴻心中暗想。映入眼簾的是雄偉的建築,寬闊的庭院,高大的喬木,就連門前園囿裏的花草都想修剪的錯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