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把你藏在記憶裏,離開,也麵帶著微笑,如第一次遇見般,在街角,不經意間的碰撞。擦肩而過,時間在背影裏滑落,沿著各自的方向,匆匆地,一路走過,再回首,你在明月,我在天涯。春華秋實,珠簾流轉,白發在耳根消磨,皺紋在眼角蔓延。終於,在孩子們哭聲裏,稍稍清醒,你還好嗎?我就要走了,帶上永遠年輕的你。這一刻,明月在我心中,天涯近在咫尺。
這是茶正鴻趁著酒興作的詩,那是他第一次飲酒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想著心愛的姑娘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有感而發,借酒澆愁,隻是愁卻更上心頭。第二天清早,被父親拍醒的時候,茶正鴻覺得頭腦眩暈,依稀記得昨晚酒醉時迷迷糊糊中和父親說了些什麼,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人的記憶力真是一種特別奇妙的東西,你越是努力想的時候越是想不起來,當你記起來是往往卻是在不經意間。就如此時此刻,茶正鴻正在向迪允兒狂奔而去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居然一下子冒出了這首小詩。也許在茶正鴻的心中,這首小詩就是他初戀最好的歸宿:默默的愛一個人,直到終老死去那一刻,腦海裏還是那心愛的姑娘,最美最年輕的模樣。
迪允兒和烏娜因逃婚意外傳送至金銀島,剛剛從昏厥中轉醒就看見了這麼可怖的怪物,南方大陸港口城市靈州最大的珠寶商之女,大家閨秀,平時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
再看這對麵的怪物,甚是詭異。長著一顆虎頭卻是魚身,魚身末端是又細又長的蛇尾,那魚腹之上還長著四條又粗又壯的大腿。也許在馬戲團裏隔著籠子我們還有雅致欣賞,可是眼前這般光景任憑是哪家姑娘也隻能是害怕尖叫了。
迪允兒和烏娜的尖叫聲大大激發了茶正鴻的神經,如同閃電一般跑到了這怪物麵前,把兩人擋在身後,直把那三腿行走的小白也甩得老遠。
茶正鴻也沒見過這怪物,其實這怪物叫虎蛟,在上古時期人們經常捕捉這種動物,食其肉以醫痔瘡,其體型並不甚大。可是在金銀島裏,這怪物竟長得如此誇張,茶正鴻感覺看著眼前這怪物就像是看著一個大房子似的。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怪物傷著迪允兒一分一毫,哪怕就是拚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茶正鴻也實在沒有什麼辦法,隻得衝著麵前這高大怪物長吼一聲。這一聲大吼聽在迪允兒和烏娜耳中瞬間覺得茶正鴻就猶如神兵下凡一樣,威猛神勇。
誰知砰的一聲,虎蛟居然被這茶正鴻這一聲吼叫嚇得竟然跌坐在沙灘上。也許它從來沒有想過這麼一個小不點兒膽敢這樣對待自己。其實這也難怪,百萬年來這些凶猛怪獸哪裏見過人類敢朝自己嘶吼?哪次這些渺小的人類修行者們看見他們時不是嚇得屁股尿流?
這虎蛟此刻就如同黔之驢裏的老虎,被驢子嚇到了。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虎蛟並沒有感覺到這三人體內哪怕有一丁點兒的星辰之力,而這才是能夠真正刺激他獸欲的東西。金銀島裏的這些妖獸也不知道是誰設定的,隻要嗅到一絲星辰之力的味道,就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要瘋狂了。
虎蛟費了好大勁才爬起來,甩了甩粘在身上的細沙,從三人身旁繞了過去,徑直朝那些修行者消失的地方走去。路過小白身旁的時候,這虎蛟低頭看了小白一眼,瞳孔之中滿是鄙夷的神色。
一隻又一隻妖獸從大海裏爬到岸上,把那沾滿修行者腳印的沙灘踐踏的更是七零八落。這些妖獸小的和虎蛟不相上下,大的真如同小山一樣。茶正鴻一直把迪允兒和烏娜護在身後,而小白也接受了一隻又一隻妖獸不屑嘲弄的目光。終於這些妖獸發出了不甘的吼叫聲,直把那島上的樹木都震的東倒西歪,也不知是哪一隻妖獸最先退回了海裏,其他的妖獸跟著一股腦也全都回到了大海裏。
碧綠的海水翻卷著白色浪頭不斷衝刷著金色的沙灘,沒多久那些滿是腳印坑窪的沙灘又恢複了平整。一群又一群的海鳥在空中飛來飛去,那些躲藏在洞裏的螃蟹也都競相橫行霸道起來。朝陽此刻看起來已經有點刺眼。
茶正鴻、迪允兒和烏娜還保持著先前的動作,倒是身旁的小白輕輕嚎叫了一聲,一行三人才終於清醒過來。
“謝謝恩公救命之恩!”
茶正鴻的臉早已漲得通紅,該說什麼好呢?茶正鴻腦海裏設想過好多種和迪允兒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可是好像沒有眼前這種情況。怎麼辦?怎麼辦?該說什麼呢?終於茶正鴻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