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周沫從商律的臥室裏落荒而逃之後,她與商律的關係就一直有些微妙。周沫最近十分煩惱,隻要她一看見商律的身影,就會克製不住地心跳加速。這真不是什麼舒服的感受。
所以她總是躲得他遠遠的。可她的目光卻又總會不自覺地偷偷追隨著商律的身影,偷偷地在暗地裏,心跳。一旦商律有回頭的趨勢,她就立馬轉頭,過一會兒,再悄悄朝他望去。
仿佛一場捉迷藏,隻等著他什麼時候能夠捉到她。
如此反複十幾日之後,商律終於有些經受不住。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時不時飄過來的柔柔目光,他回頭,可以看見她錯開眼神微微臉紅的樣子。她在偷偷地為他心跳,他其實有那麼些許享受。他放任著她,可他卻先在她水波蕩漾的眸色裏敗下陣來。
她這樣的目光好比一杯溫溫吞吞的茶水,不冷又不熱,戳不到他的痛處,卻又偏偏撩撥得他心裏陣陣微癢。
於是,當商律又一次感受到背後她流水般柔軟的目光時,他果斷回頭,見她裝出一副眺望欣賞美景的模樣,染上幾分粉紅的耳尖暴露出她的害羞與驚慌。
周沫根本沒有心思細細品味眼前的青山碧水,她咬了咬下唇,晶亮的眼珠不自覺地悄悄向商律那邊移去,她撞上他幽深雙眼,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他不過是在守株待兔,他卻抓到她,準確無誤。
誰讓她已經淪為遲早破頭而死的呆傻白兔。
商律那雙墨色深深的眼眸如鼓點狠厲,重重捶在周沫的心上,她的呼吸不禁抖了抖。
商律邁開長腿朝她大步走來,周沫轉身就向葉紫跑去,妄想得到同為腐女戰友的庇護。
葉紫身後的顧孟平見狀,挑起葉紫的下巴,在他夫人兩片嬌嫩的唇瓣上落下淺淺一吻。商律的女人,總該讓他自己抱回去解決。
周沫急急忙忙停下腳步。身後的商律她招惹不起,眼前的這對恩愛夫婦她更是驚擾不得。
就在她停下的這片刻裏,一雙大手捉拿了她的單薄肩膀,不重不輕的力道,卻如劈天驚雷,慌亂了她的心智。
商律抓著周沫,很是無奈。
這大半個月的日子裏,她總是躲著他。
除掉每天他與她一起演戲拍攝的時間,她幾乎都與葉紫阿諾那堆人廝混在一起,壓根就沒怎麼搭理過他。就連林修那個木頭和她說過的話都比他多得多。
更有甚者,天生少根筋的季司陽也曾經搓著爪子賤兮兮地問他:“嫂子最近好像不太搭理你啊,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又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
他還沒有徹底追到她,他怎麼可能放任她從此遠離。
商律抓著周沫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用食指與拇指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卻始終垂著眼皮,不肯看他。
他於這樣的角度裏,捕獲她眼角點滴淚光,如水晶透亮。頓悟就在頃刻發生。
商律正欲說話,季司陽卻在遠處催促他們快去準備拍攝。周沫一把推開商律,轉身跑遠。
今天,是殺青的日子。
在貴州陰冷多雨的氣候裏,打板最後一聲響後,阿諾向來冷峻的眼眸此刻難得多了點點笑意,她對著眾人宣布:“《幽光》,殺青。”
歡呼四起,是大半個月的辛勞終於落幕的喜慶。
“太棒了,”葉紫嬉笑著撲到顧孟平的身上,“明天我們可以回家了。”
這十幾天裏,他們去了南京,去了揚州,去了橫店,最後在貴州的貴陽畫上圓滿句號。明天,他們終於可以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