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想念是可恥的,它是病菌,是一場自身演繹的瘟疫,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病發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像光線一樣的聲音,像青苔一樣的眼神,這是一個五歲孩子所擁有的神態,她是年少卻以成人的方式告別,尖硬的牙齒咬破手指,她在他的石碑上用血繪寫他的名字,然後在身後女子驚恐的神色中回身,凝望著她。
以明亮,帶著自由創傷的聲音詢問“蕭薔在哪裏。”
離她有二步之遠的女子後退了一步,慌亂的搖著大波浪的卷發“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她一直沒有與我聯係,蕭臨。”
“我姓藍,蕭隻是一個附屬字”這個五歲的孩子冷硬的回應。
女子睜大眼睛,忽然憶起藍笙的一句話“蕭沫沫,以後不要把臨當成一個孩子對待,她是一個孩子卻也不是一個孩子。”
他告訴她這句話時,她十分不明白,追問為什麼,可是他已不在應她,隻是沉默的淡笑,那種明了於心的冷硬讓她的心底突生寒意,那天她離開後,他從三十層樓上跳下去,血肉模糊。
事後,蕭臨站在三十層樓的落地窗麵前指著某一處破掉的玻璃對她說“他就站在這裏望著下麵一整夜,抽掉三盒雙喜,然後背對著窗子,拿起錘子敲破自己的腦袋,血流了出來,他的脖子就卡在那裏晃動,然後,他就掉了下去。”
那個時候蕭沫沫驚駭的盯著她,忽然明白為什麼藍笙要說那樣的一句話,這個孩子太詭異,太讓人害怕了,她簡直就不能算個正常的孩子,是的,她不正常,正常的孩子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就那麼死在自己的麵前,攔也不攔,還那麼平靜的訴說他是怎麼死的?
這麼想著,蕭沫沫又後退了一步,蕭臨隻是看著她,用一種透視偏執的眼神望著她。
“蕭臨,跟我去G市,我在那裏有學業,我已經為你報了學校,是一家全年住宿的學校,你放假了可以到我那裏去,我會每月給你生活費,直到你成年,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小姨,我是你母親的妹妹,蕭沫沫。今年十九歲,正在上大學。”
她沉默的望著蕭沫沫,良久,她伸手去握蕭沫沫的手,可是蕭沫沫卻驚悚的甩開她,後退幾大步,撫著胸口喘氣,蕭臨似是被她嚇了一跳,愣愣的僵著手望著她,蕭沫沫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對不起,我隻是”
她收回手“走吧”
蕭沫沫點頭,神色還是有些狼狽,卻不敢回頭去直視那雙讓她心驚的雙眼,蕭臨沉默的跟在她身後,眼內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湧動,卻又好似是無助那般讓人揪心。
抵達G市的第二天,蕭沫沫就把蕭臨送到了寄宿學校,那急切的模樣似是想要擺脫她卻又不得不顧及她的無奈,讓蕭臨自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沉默的讓人錯以為患有啞疾。
“蕭臨,你不喜歡蕭這個姓那就姓藍,與你爸爸一個姓,單名一個臨字,如何?我會抽時間回老家幫你辦戶籍,你要好好學習獨立長大,我不能時常顧及到你,我也還是個學生是個孩子,所以不知道要怎麼帶你,所以....”她頓了下“我給你配了一個手機,上麵有我的電話號碼,你若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趕來,教你的班主任是我高中時候的老師,他現在退了下來教小學,我有拜托讓他幫著照看你,所以你不用害怕這裏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