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都是歐諾的那番話，林筱曦的心思根本無法放在話劇演出上，張了張嘴，台詞怎麼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該死。”林筱曦低聲咒罵了句，大腦一片空白，台下那一雙雙眼睛齊齊的望著林筱曦，令她緊張得雙手滲出汗珠。
“林筱曦，既然你那麼喜歡他，我把他還給你吧，好不好？”
“啊？”林筱曦詫異地應了一聲，對白裏好像沒有這一句吧。
蘇亦哲定睛掃了眼觀眾席上的梁孜辰:“話劇也好，現實也罷，如果注定先愛上的人是輸家，我蘇亦哲認了。”說完，眸光又落回林筱曦的臉上。
林筱曦一怔，很久沒有說話，現場的氣氛一下子靜默起來。
“砰砰砰。”心髒有力而強烈地跳動著，林筱曦垂了垂眸，隨即微微一笑:“他早已不愛我，我又何苦執念於此。”
“林筱曦，我不完美，但能給你的我都會盡力。他們以為我是貴族，可以穿昂貴的西服，去高級餐廳吃飯，但隻有你知道，我是多麼不堪的一個人，明明自私又自大，卻偽裝成溫柔的暖男，很可笑對吧？”蘇亦哲苦笑一聲，笑的聲音很大，雙肩劇烈地抖動起來，仿佛都在嘲笑那個自以為努力就會得到一切的男孩。
“對不起。”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一下子便在人群攢動的小禮堂散落得無影蹤。
蘇亦哲沒回答，轉身舞台邊緣，那裏，一架黑色三角鋼琴佇立在黑暗中。
舉止優雅地坐在旁邊，蘇亦哲修長的手指靜靜地彈奏著，沒有按劇本走，他選的是一首肖邦，低沉的琴聲四下遊走，承載所有的悲傷。
一束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暈出絨一樣的光澤。
“啪~啪~啪~”
唯美的畫麵，很多觀眾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紅色的帷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落下。
退下場，林筱曦
“我原以為你會阻止我瞎鬧呢。”薄唇勾起弧度，蘇亦哲眼中帶著絢爛的流光。
“無所謂，反正觀眾隻會以為這是我們排練的劇本。”林筱曦聳聳肩，拿起椅子上的包就往再走:“我該走了，韓沐澤還在等我。”
走到門口，她步子一頓，長睫刷下一片陰影:“不過……我那句對不起是真的。”
蘇亦哲站在原地，那雙幽深澈亮的眼眸微光閃動。
……
夜晚，繁星點點，綴滿天空。
一輛名牌跑車停在白鴿廣場的正中央，韓沐澤站在車前，筆直修長的身影，金黃色的短發在晚風中拂動，猶如雕刻的立體五官英俊帥氣。
“韓沐澤。”
循聲望去，毫無意外，目光剛好瞥到林筱曦，她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來了？”
他這樣說。
“嗯。”
“等你半天了，我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踱步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取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倒了酒，他遞給林筱曦一杯:“喏，你的。”
“82年的，這酒不便宜啊。”高腳杯中的紅酒輕輕晃出優雅的弧度，林筱曦淺酌了口杯中酒，抬眸淡淡道。
“不愧是林家的大小姐，一嚐便知。”把紅酒瓶放到一旁，韓沐澤說得漫不經心，骨節好看的手握住酒杯端了起來，一雙綠眸凝望向她。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