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另外一處地方。
張揚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得到李珊珊的原諒,他說過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半分委屈。可是他都做了什麼?最讓李珊珊難過委屈的就是他張揚,他不但沒做到保護李珊珊,還親自成為了當初自己要防範的人。
李珊珊如今懷著身孕,一個人住在美國長達兩個月。他居然讓自己的妻子在懷孕時一個人承受著失落與悲傷,他簡直就是壞透了。
眼中再次出現李珊珊離開時的神情,他仿佛看見了李珊珊的心在滴血,好像看見了李珊珊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骨肉。他簡直就是後悔極了。
如果李珊珊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恨死他自己。
後悔與歉疚在張揚內心不斷交織,越來越深,越來越難以自拔。沉浸在自己內心的張揚,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抹倩影正注視著他,眸中滿是得意之色,透過得意看見的是破壞了別人的家庭的快感,和對仿佛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的一種熱切,唯獨沒有愛。這種病態的人,是沒有愛的。嘴角向上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滿滿都是奸計得逞的得意,這人正是一路跟隨張揚的林子涵。
“你還好嗎?先生?”酒吧酒保用流利的英文問著。
張揚遲遲沒有回應,酒保以為他聽不懂,又換上生硬的中文“先生,還好嗎?”
張揚抬眼看著他,隨即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用流利的英文說道“不,我非常糟糕。”
酒保擦著他麵前的吧台,問道“我能問問,怎麼了嗎?先生。”
張揚端起手中的酒杯,搖晃著其中的液體,低低的笑著“我傷害了我的妻子,她還懷著我的孩子。”
“你愛她嗎?”酒保擦完桌子,又拿起洗好的酒杯,擦拭這上麵的水滴。
張揚停下了全部動作,好像在回憶著什麼,遲遲才道“愛。”
“既然愛,就應該去挽回。女人總是在等著愛她的男人去挽留她,雖然隻有她們清楚她們需要的是怎樣一個適當的理由,而這個過程中,她們不見得比你輕鬆。”酒保淡淡的說著,手中一直在忙著自己作為一個酒保該做的事。
張揚聽著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安慰著別人,卻在做自己的事,先生,真是得心應手。”
“在其職,謀其事,擔其責。我是酒保,我的工作就是擦吧台,洗杯子,擦杯子,調酒,拿酒,收錢,結賬。”酒保說著,終於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在昏暗的燈光下略顯深邃的淡藍的眼睛張揚,一字一句道“先生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卻在這裏喝酒,丟下懷孕的妻子在家獨自傷心。那麼,先生喝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張揚一愣,他喝酒的原因是什麼?因為李珊珊不原諒自己?
酒保看著張揚有些發愣的神情,又說道“先生喝酒的原因是因為先生傷害了懷孕的妻子,那麼先生在這裏喝酒,懷孕的妻子很開心嗎?”酒保說完,將桌上張揚的空酒瓶收走。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張揚喝下最後一杯酒,酒精燒灼著他的心,頭腦卻好似更加清醒了。全是李珊珊的身影,一顰一笑,一嗔一癡。原來竟硬生生的刻進了自己的心裏,他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熱烈的知道,他那麼愛李珊珊。
而酒保將張揚的空酒杯也收走了。
張揚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吧台,又看看忙裏忙外的酒保,突然一笑。他想去見她,他想求得她的原諒,他想看著孩子出生,想孩子叫他爸爸,想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李珊珊身邊。想要李珊珊一回頭,一抬眸就能看見他,不想讓她感到孤獨與無助。
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張揚晃晃當當的去取車了。
而林子涵狐疑的看了看忙碌的酒保,才跟上張揚。
路上,張揚的頭腦好似沒有先前那般清楚,隻依稀知道走的這條路是去李姍姍家的路。
而後麵林子涵緊緊跟隨。
張揚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困。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經支撐不住,早就醉了。可還是有著一份執著支撐著他向李珊珊的住處開去,盡管醉了,他還是迫切的想要看到李珊珊,迫切的想得到她的原諒。眼前出現李珊珊的笑臉,張揚隻覺得心都柔了,今天的得不到原諒沒關係,還有很長時間,他可以繼續努力,但是她好想見到李珊珊。腳下加大了油門。
林子涵跟在後麵,看著他的車速,都有些覺得驚心動魄,但還是不依不撓的跟著他。
她不想張揚和林姍姍和好,眼看兩人就快走到盡頭了,她不想有什麼差錯。
她要她的榮華富貴,張揚不待見她,無所謂,反正她愛的不是張揚。
想著,神情有些猙獰。手拿出手機,快速的撥出一串號碼。
“喂。”傳來的是李珊珊說的聲音。
“喂。”林子涵聽見李珊珊的聲音,聲線不由得上揚,有著一股勝利者的滋味。
良久沒有聲音,林子涵又道“別掛,不想知道你老公在幹嘛?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