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落躺在床上,靜靜的流著眼淚,其實他沒有睡著,他親耳聽見雪嫣煩躁的走出門,又聽見了院子裏的動靜,也明白了是暮雲軒來救雪嫣,他也明白雪嫣這一走,他此生恐怕再也見不到雪嫣,但他不能阻止,也無力阻止,還是那句話,他不能害了雪嫣。
此時,他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一陣撕心的疼襲來,直讓他生不如死,黯然的想:自己都成了這樣,有何臉再獨占她,所以雪嫣的離開,也是早晚的事。但是,盡管如此,寞落還是感到萬分難過,難以控製的思緒裏也飄浮的不想雪嫣離開的念頭,哪怕自己不能行周公之禮,也不想她離開。
不過,他又有些安慰,畢竟這次自己沒有傷害雪嫣,舍了自己保全了她的清白。
屋外傳來黑龍的腳步聲,接著是走進來的聲音。
“兒子,起來。”黑龍推揉著寞落側睡的身子,焦急的話聲傳來。
寞落無辜的坐起來,伸手揉了揉眼,一臉沒睡醒的樣,嘴裏糊塗的道:“怎麼啦?爹爹!”
“你的女人了?”黑龍發出不滿的一吼。
“她,她在啊!咦!她剛才就睡在這兒?”寞落說完這話,在床上一陣的瞎摸,他仿佛呆了片刻,雙手緊張的抓住黑龍的衣袖,“爹爹,快追,她肯定是被藍王救走了。”
此話說得有理,憑雪嫣不可能自已飛走,隻能解釋是藍王救走了她,想其它人不會有這麼幹淨利落的身手,而兒子又不是藍王的對手。自己在這觀中布滿了幽魂,藍王肯定知道,所以他隻匆忙的救走了雪嫣,來不及對付兒子,黑龍緘默片刻,他相信了寞落的話,但有些怒氣的說:“晚了,他們已經飛上了天空,我們此時還不能硬著幹。”
看著黑龍出去的背影,寞落鬆了一口氣,他複又躺下。
藍寒山中
‘紫縵閣’內,雪嫣已經奄奄一息了,暮雲軒心急的把她盤腿坐好,給她輸了一陣的內力,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竟接受不了暮雲軒的內力,臉色閃爍著金色的幻光,不輸還好,一輸就更似承受了重擊似的,此時,她已經氣遊若絲的垂頭軟身倒向地上,看似像死了一般。
“嫣兒……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暮雲軒情緒暴跳如雷,怎麼越救越傷得重,他瞪著雙眼站了起來,不解的凝視著地上的雪嫣,霍地,他飛出紫縵圖,不一會兒,他找來了師弟嘯元,心急如焚的拉搡著嘯元進來,嘴裏催促道:“快看看,是怎麼啦。”
嘯元正色的閉上眼給雪嫣摸著脈搏,若有若無,他心中一驚,忙起身拱手對暮雲軒道:“這是……王妃中了黑龍的一掌,重傷了心脈,憑王妃自己那點微弱的內力尚且無事,但師兄你給王妃輸了這麼多的內力,王妃肯定承受水了,當然就更嚴重了。”
“這……這怎麼辦,師弟!”暮雲軒一聽更急,黑眸閃著淚花,緊盯著嘯元。
“本來,隻需調養,現在麻煩了。”嘯元緊鎖眉頭,不停的在屋裏走動,似在思考,“師兄,我也無法,王妃已經昏迷,如她醒來,把輸入的內力逼出,就好了,但王妃這情形,隻怕是做不到。”
“廢話,她能做到本王還找你。”莫雲軒氣得一塌糊塗,他背手在閣內不停的走來走去,不時把期盼的眸光閃向嘯元,最後對無法的嘯元揮了揮手,他獨自抱著雪嫣向天尊宮飛去。
輕輕的雪嫣放睡好,她的身子已經逐漸冰涼,暮雲軒難過的凝望雪嫣一會兒,他起身雙掌發力推向粉紗紗帳,隻見一束碧藍玄光閃爍奔出,緩緩的形成一個圓圈把雪嫣籠罩在內,碧藍色光芒中,雪嫣閉眼在沉睡,瓷白的臉龐,睫毛似有感應分離般的微微顫動,但樣子看似很安詳。
暮雲軒閉眼流下一行清淚,他對毫無知覺的雪嫣輕聲說:“嫣兒,本王用千年真氣暫把你罩住,保你一絲真氣,待本王想辦法救你。”
看著如死了般的雪嫣,想起了她每天活蹦亂跳的在自己懷裏撒嬌的情景,似羞似怒,似嬌似野,這些倒映莫不讓暮雲軒熱淚滾落,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