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年十一月份的一天,我廠休正趕上他出車去民勤拉甜菜,我沒向家裏打招呼,跟他去了民勤。
在路上我和他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盡情說笑。到了民勤,車停在一個水庫邊下了車,站在水邊,這時夕陽在水麵上灑下了一縷縷金黃色的餘輝,煞是好看。於是,我們撿了石子,比試著在水麵上打水漂,甚是好玩。
當車開到一片沙棗林邊上時,他又停車拉著我下了車,於是我們鑽進沙棗林互相追逐嬉鬧。
玩了一陣,他爬上一棵最大、沙棗最多的樹,站在上麵打沙棗,叫我在下麵用圍巾兜著接沙棗。掉下來的沙棗打在我的頭上,鑽進了我的脖子。
我很開心地歡叫著,圍著沙棗樹轉圈接沙棗,撿沙棗。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好久沒聽到動靜了,我猛然抬頭,就看到他站在樹杈上定定地看著我,在那裏發呆。
我也停下了嬉鬧,愣在那裏,不覺紅暈立刻爬上了雙頰,羞澀地趕快低下了頭。
他從樹上下來,拉起我的手,呼吸急促地看著我。
我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便轉過身,逃也似的加快腳步跑向馬路。
平時他還是比較敬畏懼怕我的,所以沒敢再堅持,趕上一步言不由衷地說: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我順從地跟他上了車。
一路上不再說話嬉鬧,各懷心事沉默了好長時間,我的心撲撲跳了好久才停下,定了會兒神我望向他,看他在那精力集中地開車,我的心才放進肚子裏。
僵持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看快到家了。就想:回去如何向家裏解釋一天的行蹤。
正在那裏考慮,這時他手伸了過來撫摩著我的手,用安慰的語氣說:別害怕,咱們說說話。
這是一段抹不去的記憶。
在後來相聚時,我們同時談到了兩人今後的出路和打算,兩人的關係怎麼處。
因為同時預感到:這樣發展下去的危險,知道我們終究到不了一起。
原因很簡單:他呢,是為了犧牲自己的愛情,來成全他二哥的婚姻;我呢,是因為我倆的關係為媒介,促成了我姐的姻緣。雖然,父親打心眼裏不讚成這門親事,可他(她)們卻是經人介紹,名正言順地在那裏談情說愛。那麼,我父親既然對他哥做我們白家的女婿抱有成見,自然對他這個頑皮、油腔滑調、玩世不恭的人那會有好感呢。所以對父親來講,他絕不會同意另一個他最寵愛的女兒再嫁到他們家。
就因為這,我倆隻有偷偷地暗中來往,絲毫不敢讓家裏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我們愛得是那麼辛苦、無奈、摯著,剪不斷理還亂,也隻有用時間來考驗彼此的真誠。
他不知道當時我注意已定,隻要我倆好,即使父親不同意,哪怕不認我,輿論壓力再大,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事與願違。我們的相愛終究沒有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他首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當時我的心都碎了。其它的任何過失我能容忍,惟獨不能容忍他背著我,與我的閨蜜交往。
我自視清高,曾發誓這一生就愛他一個人。一旦他背叛了我,我的整個人生就全完了。所以,因為這件事,他將我的一切美夢全打碎了,將我執著的心撕裂的痛苦不堪。
一時之間我氣憤、憤慨到了極點,我實在受不了,所以棄他而去,躲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聽他的百般解釋,更不想知道事實真象,也不想再見到他。
我恨他,恨他玩弄欺騙了我的感情。
即使有一天,上班的路上,(因為剛學會騎自行車,那天,父親就先把他的自行車讓給我騎著去上班),當我騎車剛到一個十字路口時。這時他開著車看到我後,緊急刹車,將車停在馬路上,把我擋在了馬路中間。嚇得我差一點兒摔下車,我趕緊從自行車上下來,當看到是他後,氣得我急忙推著自行車遠遠的跑開,更是為了逃避他追尋的目光。我就是不能原諒他,不能饒恕他的惡作劇和遊戲人生的態度。
過後,當我知道事情真相後,他依然愛的是我,我的心都碎了。我隻能忍痛割愛,采取快刀斬亂麻的態度。想:與其這樣痛苦地等待一個沒有結果的愛情,還不如尋找一份瀟灑的婚姻,拋棄轟轟烈烈的愛情,過一種恬淡平靜的日子。
……
那是初秋的一天午後。
那天吃過午飯,不知為什麼,總也睡不著午覺,心裏特別著急,象有什麼事催著我。我便早早步行去上班。天特別的熱,走在路上,既感燜熱,又覺無聊和孤獨,太陽當頭照,我不覺加快了腳步,向相隔三公裏多路的紡織廠走去,到了廠門口已覺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