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夜雲寒意外的是,齊斐這次居然沒有冒然出手,而是一直緊盯著他,似乎要把他的相貌身形深深地印刻在腦海裏一樣。
片刻過後,齊斐嘴唇微微一動,兩行熱淚從他冰冷至極的雙眸中流淌下來,順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滑落下來。
齊斐整個人更像是在一刹那間老了好幾十歲一樣,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此時此刻變得渾濁不堪,一頭烏發也在一瞬間變得雪白,看的夜雲寒眉頭直皺。
看來,這蘇念在齊斐的心中,遠不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那麼簡單!
二人之間,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關係,否則怎麼可能會臉色大變,甚至刹那白頭!
“小輩,你簡直是在找死。”
齊斐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是平靜,與之前那暴跳如雷的感覺完全不同。
看著齊斐那冷靜的麵容,夜雲寒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得緊握成了拳頭,一顆心更是懸在了嗓子眼裏。
“蘇念是我老友的養孫,那老友曾對我有過救命之恩,在遇到重大危機之時不得不將家族唯一的一個繼承人送到我這裏來,以保他的平安,防止他受到波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帶蘇念修煉,教授蘇念玄技,更將蘇念視如己出。”
齊斐的聲音中帶上了些許哽咽,聲音顫抖道。
“我無父無母無妻無子,陪伴了我數十年的老師也在十年之前離我而去,我承受了十年的孤獨與等待,好不容易等到蘇念,可你卻如此狠心,如此心狠手辣!”
齊斐的瞳孔猛然放大,嘴唇微張,竟然噴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箭。
“心狠手辣?”夜雲寒仿佛是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狂笑不止,“蘇念主動提出生死比武,輸了卻不認帳,反而叫來了你。而你又不分青紅皂白,不問明白事實就將一堆帽子扣在了挽歌的頭上,甚至對挽歌動了殺心。”
夜雲寒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變冷,經給人一種如墜冰窖的錯覺。
“你替你的蘇念感到傷心,我又何嚐不替我的挽歌感到憤恨悲涼!一切都是蘇念主動提出,挽歌不過是隨聲附和,卻要遭到滅頂之災,不無辜嗎?”
一聲反問,居然問的齊斐啞口無言。
他當然知道墨挽歌是無辜的,可那又如何?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如果讓他這樣一個尊者級強者再收回來,不僅掉了麵子,更有可能成為整個浩宇學院的笑柄!
他怎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夜雲寒看著齊斐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猙獰神情,眼珠一轉,餘光不留痕跡的輕掃過了墨挽歌和熾炎神劍離去的方向。
那裏已經看不到那傾國傾城的臉龐和婀娜多姿的身形,就連熾炎神劍獨有的漫天灼熱也在這段時間內逐漸消散,顯然已經飛遠了。
夜雲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懸在嗓子眼裏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眼中悄無聲息的閃過一抹溫情,夜雲寒看著麵前的齊斐,腳下猛地一蹬地,在齊斐驚訝的眼神中不退反進,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快來到了齊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