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對啊,葉正清這個農學界的天才,雖然有點神經質,但是基本上和人交流是不存在問題的,再說了,就算是交流存在問題,也不至於是間歇性神經病吧。
葉東決定了,找個時間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搞清楚到底是怎麼會回事。
但是葉東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發問,這位路大廚,就在這天晚上,敲響了葉東的房間門。
葉東當時正在對著電腦發呆,聽見外麵有人敲門,隨口就說了一聲:“哪位?”
當聽到路大廚的聲音的時候,葉東頓時激動起來,娘的老子這麼長時間把你們兩位當大爺一樣伺候著,你們卻對我總是這麼一副不溫不火的態度。
路大廚走進房間,看著葉東微微的笑了一聲:“葉總,還沒休息呢?”
葉東笑著:“還沒有,閑來無事隨便上網看看,怎麼路大廚你也沒休息呢?”
話雖這麼說,表情看上去也很淡然,但是葉東此時的心情卻是相當的激動,路大廚這個時候能夠主動到葉東的房間裏麵來,也就隻剩下兩個可能性了。
要麼就是這家夥喜歡某些別樣的調調,所以三更半夜來葉東的房間,不過這個可能性看上去是在是不大。
要麼就是,葉東不但治好了他老爸的癌症,還如此禮遇他們父子,所以這個時候路大廚已經被葉東的誠意所感化,這時候過來,就是來宣誓效忠來了。
但是當路大廚開口的時候,葉東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
路大廚張嘴說道:“葉總,是我對不起你。”
葉東楞了一下:“路大廚,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有什麼話您跟我直說。”
路大廚看上去好像在做自我掙紮的樣子:“葉東,事情是這樣子的,其實我早就已經失去了味覺,沒有辦法在當廚師了。
我當初回到家,一方麵是因為我父親得了癌症,的確是需要有人回家照顧,但是真正的原因是,我發現自己的味覺退化的很嚴重。”
聽到路大廚這麼說,葉東吃了一驚:“您是說,您的味覺已經退化了?那……那您還能……”
“做菜,憑的是經驗,現在讓我隨便去一家餐廳,靠著自己的名聲混飯吃,我還是能做到的。”路大廚說:“但是我知道,葉總您這麼看重我,肯定是不希望我在你的地方混日子吧。”
葉東沉吟片刻:“其實路大廚,你能對我坦誠相待,倒也說明你不想讓我蒙受損失,說實話,你這樣水準的廚師,即便是失去了味覺,隻要你不說,恐怕我們也很難發現。
但是你依然跟我實話實說,這讓我很感動。”
“那是當然的。”路大廚說道:“就算我沒有了味覺,但是我好歹還有良心,葉先生你幫我父親治好了他的病,現在又對我們父子兩個人禮遇有加禮遇有加,我再騙你的話,那我還是人嗎?”
葉東皺著眉頭問道:“路大廚,你是為什麼會失去味覺的呢?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去治療一下?”
路大廚搖搖頭,苦笑一聲:“我其實根本就不敢去大醫院看病,但是這個病的病根,我是知道的。”
葉東楞了一下:“能跟我說說嗎?說不定我能想到什麼幫忙的辦法。”
路大廚說道:“您知道,味覺對於一個廚師來說,那就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如果去醫院看病,被人知道我失去了味覺,那我這輩子都沒有翻身之日了。
所以我現在隻能自己查找一些偏方那個來治療。”
葉東點點頭:“您還沒有說,您的病根在什麼地方?”
路大廚苦笑一聲:“物極必反,這個詞兒您聽過吧,我這輩子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是醉心於廚藝,在我看來,所謂廚藝,從實質上來說,就是取悅口舌腸胃之術,我想要先從最根本的地方,研究所謂口舌的根本,才能明白,怎麼樣能做得出最好的菜式。
那段時間我跟發了瘋一樣,為了做試驗,曾經嚐試了許多極端刺激性的味道,或許是在那段時間收到的刺激太多了,亦或者是在那段時間嚐到的東西有毒素吧,現在我說不太清楚,但是肯定和那段時間我的癲狂狀態是有關係的。”
聽到路大廚這麼說,葉東長歎一聲:“能夠癲狂,這是一個人進入到求道境界的標誌,我身邊也有一個跟你一樣的癲狂人才,隻是想不到,這種癲狂有的時候反而會傷害到你們。
路大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葉東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我看這樣吧,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現在桃源山莊住下來,我會想辦法幫你治療你的病情。”
路大廚大吃一驚:“可是我現在的情況,誰也說不準我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味覺,如果真的這輩子都無法恢複的話……”
“那大不了我就失去了一個可以幫我效力的大廚,但是卻多了一個為了求道,而同樣曾經陷入過癲狂的朋友,一個知己。”葉東說道:“我曾經跟你一樣,路大廚,我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