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定睛細看,就發現蘇雪漫好像就站在人圈中央,旁邊幾個人輪番數落著蘇雪漫,而就在蘇雪漫的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位老人,兩個老人都低著頭,看上去好像說不出話似的。
葉東皺起眉頭,忍不住就往過走,等走到旁邊的時候,聽了一會兒,就算是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這一圈兒人,就是蘇雪漫的大伯家,還有他大伯老婆家的一些七大姑八大姨,這幾個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蘇雪漫嫁給那個縣城的什麼公子。
蘇雪漫身後那兩個老人,就是蘇雪漫的父母,兩個人站在後麵,被這幫人數落的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蘇雪漫則挺直了腰板,正在跟這幫人據理力爭。
“大伯,我知道我爸得病的時候欠了你的錢,您借給我們錢應急,那是情分,這份情份我們記在心裏,也一定會給您回報。”蘇雪漫說道:“這幾年我們一直都在給您還錢,當初我爸從您那兒借了十二萬,您當時說得,每個月要五厘的利息,也就是說每個月我們還給您六百塊的利息。
這麼多年來,我們不管日子過得多艱難,從來都沒有斷過償還的事情,但是還錢歸還錢的事兒,我結婚,這是我一輩子的大事,嫁給誰隻有我自己能做主,這跟欠錢的事情根本就是兩碼事,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個燙著頭,穿著寬大的裙子的中年婦女瞪了蘇雪漫一眼,葉東剛才聽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蘇雪漫的大嬸,她大伯的老婆。
蘇雪漫的大嬸聽到蘇雪漫這麼說,哼的一聲:“雪漫,別怪大嬸說你,你說你現在也不小了,怎麼一點道理都不懂,你一個農村姑娘家,你能嫁給誰,嗯?你別以為你上了幾天大學就了不起了,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人家縣城王主任的公子怎麼就配不上你了?
對,我承認,這個王公子呢,小時候是有點兒病,現在腦子不大清楚,但是你別忘了,人家爸爸可是縣城街道辦的主任,家裏在縣城好幾套房子,你說你,就算是大學畢業,想要在城裏落腳,現在城裏房價這麼高,你何年何月才能安家落戶?
我們是為了你好,你卻不知好歹,我真是沒有見過你這麼沒良心的丫頭。”
葉東啞然失笑,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有一種人,叫做不占便宜不舒服斯基,臉皮厚的要死機,蘇雪漫之前曾經跟自己是說過,她大伯才沒有那麼好心在正兒八經的給她介紹對象呢,無非就是她大伯之前開得挖沙場,出了點問題,現在需要人家幫他跑事兒,所以才想要拿蘇雪漫當做籌碼去跟人家交換。
不過她大伯也未免太臉大了吧,隨隨便便就想過來,讓人家閨女為了你去嫁給一個‘腦子不怎麼清楚’的所謂公子……
對了對了,就他媽一個街道辦主任的傻兒子,到了他們嘴裏都成了公子了……葉東覺得這番話的槽點實在是太多,自己都吐不過來了。
這時候,葉東就聽見蘇雪漫接著說道:“大嬸,您對我好,我記住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嫁,且不說對方是一個腦子不大清楚的,甚至生活能不能自理我都不知道的人。就算這個人是一個健全的,優秀的男子,我是不是要嫁給他,也隻能因為我跟他之前是否有感情,而不是因為您諸位在這裏勸我。”
聽到蘇雪漫這麼說,蘇雪漫大嬸旁邊的一個女人當現場就怒了,這個女人好像是蘇雪漫大嬸她們家的親戚,好像是什麼姐姐之類的。
這個女人看著蘇雪漫:“雪漫,你大伯年紀這麼大了,現在家裏就一個挖沙場,如果不好好跟人家王主任搞好關係,讓王主任在綜管辦那邊幫你大伯說句話,這挖沙場就開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現在他們一家老小都指望你大伯呢,他要是垮了,這個家也就完了。
而且你也不想想,你爸當初治病,用的那是什麼錢?那筆錢還不是他辛辛苦苦從挖沙場賺回來的,你吃著你大伯的,喝著你大伯的,現在讓你做這麼一點犧牲你都不願意,我真是想不通,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麼無恥!”
看著對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葉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他媽簡直就是把黑的說成白的。
這時候,又一波攻勢開始了,蘇雪漫的大伯之前一直都是保持沉默,葉東原以為,這家夥是心裏好歹有點親兄弟的情義在,隻是因為自己的老婆娘家人逼得太狠,才沒辦法跟自己的侄女說起這件事情。
但是葉東打死都想不到,這個蘇雪漫的大伯,開始發飆的時候,猛烈程度甚至要比他老婆和大姨子要猛的多,甚至邏輯也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