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五日,商君博才告訴我,說是可以去見小女兒了。我欣喜異常,卻又忍不住的有一絲緊張害怕——不知道小女兒會不會與我親近?可是從出生到現在,我就隻看了那麼一麵,甚至我都不太記得她長什麼樣子了,隻知道和初生嬰孩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我死死的攥著親自做的那個小肚兜兒,有些怯怯的不敢敲門。直至旁邊的玄墨推了我一把:“娘娘,愣著做什麼?見不著的時候想念得緊,能見著了,怎麼的卻又不敢進去看了?怕什麼?”說著,抬手就替我叩響了那個門。
我嚇了一跳,本來想阻止她的,可是奈何我動作卻是沒她快。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是敲響了那門,我也沒辦法了。當下,隻得屏神靜氣的等著。我緊緊的盯著麵前兩扇門,緊張得手直冒冷汗。不知道,現在小女兒已經長成了一個什麼模樣?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祥和的婦人見了我,也並不太詫異,微微行禮之後便道:“皇後娘娘,且進來說話罷,這樣門開久了,當心冷氣進來,對小公主不好。”這話說得極其的自然和誠懇,不帶半分的做作。
我誠惶誠恐的閃身進了屋子,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驚動了什麼神聖的東西。我很緊張,緊張得心砰砰直跳。特別是越是跟著婦人往房間裏走,越是聞到那股特有的哺乳期間的奶香味,我便越是緊張,仿佛是要即將見到什麼絕世珍寶一樣。
裏屋裏,那張紗帳重重的床上,傳來了幾聲細弱的哭聲。坐在床邊的一位婦人,正在耐心的誘哄著,可卻似乎並不起什麼效果。孩子依舊是哭著,不依不饒。我心裏頓時揪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床上明黃的褥子上,躺著一個包得跟小粽子似地小嬰兒,眉清目秀,粉嘟嘟的很是讓人喜歡。隻是此時這個小人兒正死死的皺著臉,哭得抽抽噎噎,看上去讓人有些忍不住的心疼。
我幾乎是控製不住的開口問了那婦人:“怎麼回事?”話一出口,我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分了。竟是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惱怒和責備,頗有點端著皇後架子的味道在找茬似地。我自覺自己有些過分了,本想道歉,卻是又覺得沒那個必要——畢竟,我卻是是皇後,如此行為,隻會讓人覺得奇怪罷了。
果然,那幾個婦人也不太在意我的態度,仍是畢恭畢敬,一點也不見任何的惱怒和不適,隻輕聲的解釋了句:“娘娘莫要擔心,小公主曆來便是喜歡哭,大抵,是和體質有關係的。加上我們人太多,難免會讓她覺得煩躁。再加上,娘娘並不在,所以才哭鬧不止。小孩子,都是喜歡自個母親的,記得自己母親的味道。”
我知道方才是我緊張過頭了,所以這會也並不說什麼,隻點點頭,然後對那婦人商量到:“那本宮可否抱一抱她?太醫可有說過,她多久可以出去,不必再呆在暖房了?本宮想要將她養在身邊。”
那婦人也沒半分為難,隻輕聲回答:“自然是可以抱的,隻怕娘娘累著。至於出去,大抵再過半月,也就差不多了。”這番回答,竟是有條不紊的泰然不慌。看來,這婦人也不是平常的奶媽罷?至於我最後一句話,她竟是沒有半分反應,絲毫不覺得詫異,看來應該是商君博吩咐的罷?
我輕柔的抱起了孩子,也不知道是她好奇怎麼多了個陌生人,還是真的如同婦人說的一般還記得我的味道,竟是停止了哭鬧,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我。我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的逗弄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是咯咯的笑了起來。
細碎的聲音,仿佛是穿過樹葉空隙的陽光,美好得讓人沉醉。
玄墨在一旁,見了這個情況,便是笑道:“娘娘,看小公主竟然是還是記得娘娘的,都說母子連心,這話可真是一點不假!”她這話一出,就連旁邊的婦人也笑了起來,不住的點頭,或是輕聲的說著好聽的話。
我微笑著抱著孩子,絲毫不理會他們,隻專注的看著她——我的小女兒,我隻覺得她就像是一個天使。許是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我覺得她倍加的珍貴,珍貴得我都不想放手。
我的奶水早已經回了,所以自然是不能再喂養她了。對於此事,我又是遺憾又是無奈。最後,隻得親自將那肚兜給她穿上,那種感覺這才好了些,然後將她交給婦人去喂奶。
趁著那婦人喂奶的時候,我仔細的觀察了她。見她麵若銀盤,皮膚白淨,雙眼炯炯有神,眼白也是色澤純正,知道應該健康狀況還不錯,這才又稍微的放心了些。又見她喂奶的時候一臉的慈愛,於是又放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