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提起這個事情,商君博頓時麵上表情一凝,然後不自然的笑道:“惜之你想什麼時候出去都可以。我那天不過是一時在氣頭上而已。況且,你也並未乖乖的在宮裏禁足。”他隻是說出事實,卻是沒有半分指責的味道。
我想,或許他是覺得今日有些被我壓製了,想扳回一點麵子罷。我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該說的都說完了,也沒什麼再好說的了。
枯坐了一會子,商君博漸漸的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似乎想走但是又強忍著不走,像是竭力的在忍耐什麼。神色漸漸的煩躁起來。我冷眼看著他那副樣子,終於忍耐不下去,開口道:“皇上若是要去玉敏妹妹那,還是早些去吧,風大雪大的當心著涼。”
“這……”商君博似乎還想拒絕,不過很快的卻是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那樣神態,像是已經忍耐到了極致的模樣,隱隱的含著一絲迫不及待。
當商君博走了之後,我扭頭問織錦:“織錦,你有沒有覺得皇上今日的情況很奇怪?”
織錦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心神不安,而且煩躁異常。雖然他刻意壓製,可是卻根本壓製不住。而且,那煩躁和不安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的明顯。我懷疑,其中是有什麼隱情。皇上方才分明自己也想多停留一會,不過最後卻似乎忍耐不住那股子煩躁,才走了的。”
“哦,那過一會去把吳京叫來,就說本宮有事情要和他商量。除夕宴的事情。”我沉吟片刻,然後對織錦如此吩咐道。既然是感覺不對,那麼就要好好的查查才是了。商君博不像是自製能力極差的人,怎麼今日會突然變成這樣的?
織錦點點頭,張羅了午膳給我吃過之後便是去尋了吳京來,果不其然,商君博在徐玉敏那。不過也正是這樣,才不需要吳京伺候,他才得了空過來。
“吳京,你有沒有覺得皇上最近很奇怪?”我直接開門見山,也懶得和吳京打什麼啞謎了。吳京對商君博是很忠心,不過卻不是愚昧的忠誠。而是處處都而臥商君博好的那種忠誠。我這般問他,他自然不會告訴商君博。他知道輕重的。而且,他無比希望我和商君博和好如初,絕不會在中間挑釁。這一點,我深切的明白。
一個好的仆人,絕不是那僅僅有忠誠就夠的。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怎麼樣說,又或者不該說,他都必須一清二楚才行。顯然吳京正是這一種。
“奇怪?”吳京沉吟,隨即反問:“指的是哪一方麵?”
“對徐玉敏的渴望。”我簡潔的回答,然後直接道:“你有沒有發現,皇上最近似乎根本就有些離不開徐玉敏了。離開沒多久,就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她。又或者,格外的喜歡徐玉敏身邊的某種東西。”
想了這麼久之後,我隻想出一個可能——就是徐玉敏通過某種東西控製了商君博。這並不是我嫉妒徐玉敏所以故意如此惡毒的揣測,而是商君博的反應確實很奇怪。奇怪到讓我沒辦法不去揣測。
吳京又沉吟了一下,看他那樣子似乎在仔細的回想什麼。不過他很快露皺起了眉頭,神色也漸漸的凝重起來。不多時,他開口回答,神色越發的凝重起來:“起初還不覺得,不過現在聽娘娘這麼一說,還真的好想是那麼一回事。現在皇上的行為,和以前的果真是大不相同了。一下朝,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往徐才人宮裏去了。其他什麼事情也不過問。”
看來,果真是有貓膩。我沉吟,然後皺眉問他:“那每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可有什麼特別之處?”興許,是下毒?可是什麼毒這樣厲害,讓商君博都招架不住?而且,又是如何下毒的?
“說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他們相處的時候,也很少說話。最多就是皇上批閱奏折,徐才人就在一旁坐著。隻不過,每天皇上吃的點心飯菜,都是徐才人親手做的。皇上也似乎很喜歡吃。”吳京竭力的回憶著,把他覺得比較異常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親手做的麼……我冷笑,那麼就是有機會下毒了。我問吳京:“那麼那飯菜味道一定是美味了罷?你可嚐過?”即便是我做的飯菜,商君博在吃之前也是要按規矩先由宮人試吃的。如果宮人也試吃過,那麼如果其中有東西,就一定有什麼蛛絲馬跡的。
“沒吃過,都是小太監試吃的。不過,卻並未見有什麼異樣啊。”吳京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不過說來也蹊蹺,即便是皇上吃剩下的飯菜,徐才人也從來不曾賜給宮人吃過,反倒是全部自己細心的收了。”
吳京這樣一說,我頓時感覺到其中有貓膩。一般來說,按照規格來的話,飯菜絕對是吃不完的。甚至有的一筷子都沒動過,所以基本上每個宮裏的主子娘娘吃剩下的飯菜,都是賞賜給自己宮人吃的。因為即便是吃剩下的,那也絕對比她們規定的飯食好多了。這也算是一種對自己宮人的恩典,幾乎成了慣例。
可是,徐玉敏卻是違背了這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慣例,是為何?難道,她的飯菜裏果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麼?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又該這麼樣去查出這個秘密呢?
若是繼續這麼發展下去,情況對我很不利。不說其他的,就是融兒他們那裏我就不知道該如何交代。身為皇子,他們本身就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難道如今我還要讓他們連僅剩下的完整家庭也要失去?
融兒他們很珍視這種溫馨的家庭氛圍,從融兒他們那天巴巴的文化就能看得出來了。我必須要有所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