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共枕到天明(1 / 3)

齊沐洲還記得,自己和安梓潼的婚房暫時被布置在主屋的三樓。就在齊芳、範鈞臥房的上一層。

這套婚房,和齊芳、範鈞的臥房布局基本相似。在齊家的主屋裏,這樣格局的空房間共有三套,是齊芳考慮到孩子們帶著自己的小家庭回來過年的時候,能夠不但有寬敞、舒適的居所,而且距離自己靠得近些。因此,就算往年過年的時候,這樣的房間也從沒有被安排給參加家族聚會的親戚。不過,大哥齊沐寰除了想當個好廚子,對其它事情都興致缺缺,這麼些年了,也沒見到身邊有個女伴;而三妹泠泠,雖然有了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可是兩個人都遠在澳大利亞求學,一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因此,直到齊沐洲安梓潼結了婚,這些房間才第一次發揮自己的作用。

其實齊園裏多得是獨棟的別墅讓這對小夫妻挑選,而且齊沐洲出於自己的私心,也打算盡早帶著安梓潼搬離齊園,以免引來父母的猜疑。可是齊芳舍不得兒子一成婚就離開自己遠遠的,更熱衷於帶著安梓潼和朋友們炫耀自己終於當上“婆婆”了,因此齊芳說什麼也要讓這對小夫妻留在主屋,讓自己好好體驗有兒媳婦的感覺。

當時,雖然成了法律上的夫妻,齊沐洲還是沒能從心裏接受安梓潼的存在。因此,雖然兩個人同房近一個月了,自己還沒有碰過她。齊沐洲怕和母親爭執下去,讓老狐狸察覺到自己和安梓潼真實的進展,用此事來為難自己,因此隻好暫時不提搬出去住的事情。

在安梓潼二十年的生活裏,她從來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早步入婚姻殿堂,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怎麼樣來維護夫妻關係或者是婆媳關係。也許是因為自己把齊沐洲當成一個遙不可及的對象,因此當有機會與他朝夕相處的時候,安梓潼像一個被衝昏了頭的賭徒,毫不猶豫的把一輩子壓在這場婚姻賭局上。

豪門的媳婦很不好當,在內要幫助婆婆管理齊園、建立威信,對外要做到得體大方,在各種場合能夠應對自如。幸好齊芳體諒兒媳婦剛剛嫁過來,而且當婆婆的本身對商場上的那些人際交往就不太感冒,因此並不急著催促安梓潼一步到位。加上不知道什麼原因,齊芳對安梓潼一見如故、喜歡得緊,因此安梓潼雖然千頭萬緒,但還不至於手足無措。慢慢的,安梓潼也可以獨當一麵了。

可是在夫妻關係方麵,安梓潼實在是焦頭爛額,但又不敢問當婆婆的,還要在齊芳問起小夫妻兩個和不和諧的時候,絞盡腦汁把話題岔開。雖然沒正式談過戀愛,可看了這麼多言情小說,安梓潼心裏對夫妻之間的義務清楚得很。從成為齊沐洲合法妻子的那一天開始,安梓潼不能否認,自己對於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隱隱是有些期盼和想象的。但是自己總是見不到齊沐洲的麵,好不容易等到齊沐洲回來了,他都是滿身酒氣、倒頭就睡。

安梓潼不好意思和齊沐洲談論男女之事,但是心裏其實是很慌亂的。畢竟成為夫妻,是兩個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安梓潼自己雖然隨遇而安,可她也明白,齊沐洲不見得能夠毫無芥蒂地接受這段婚姻,接受自己作為他的妻子。

齊沐洲看在眼裏,明白安梓潼對自己的心意,也感激安梓潼的出現,給自己的事業、社交、家庭關係帶來了不可忽視的幫助。比如說,原來費勁了心思想要向大家證明自己已經夠成熟了,可以獨當一麵,卻總是收獲不到認同和信任。可現在,隻是有了名義上的太太,帶著她偶爾參加商場上的聚會,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了自己可靠、溫情的個人形象。

但是,但凡齊沐洲對安梓潼有一點不忍或者愧疚,他的腦海裏就會不自覺的蹦出April的樣子。根本不給他動容的時間,內心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拷問齊沐洲:“僅僅因為安梓潼陰差陽錯地,成了你名義上的妻子,你就要見異思遷、薄情寡義了?”每每想到此,齊沐洲對April的愧疚就愈發強烈。

齊沐洲不敢告訴安梓潼自己心裏想了些什麼,他害怕安梓潼知道事情的始末,會揭露自己是如何的把婚姻當成兒戲,又是如何哄騙她成為了形婚的受害者;齊沐洲想都不用想,就明白這會給自己和齊家的聲譽帶來怎樣不可彌補的惡劣影響。

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受齊沐洲控製,這個時候,有心撥亂反正也是於事無補。齊沐洲隻得和安梓潼解釋說,作為新婚的丈夫,自己需要適應全新的夫妻關係,希望安梓潼能夠理解,私下裏給自己更多的空間和時間;但是呢,作為集團的繼承人,在公眾場合展示親密、健康的婚姻生活又是很必要的,因此人前希望安梓潼能夠配合自己,表現出恩恩愛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