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難箋心裏事,聚散終有時(1 / 2)

離專訪中發生的意外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齊沐洲照例每晚回到小妻子身邊,隻是心情更加的沉重。

齊沐洲思前想後,也不明白,為什麼合作了這麼多年的雜誌社,居然會安排一個如此口無遮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記者來采訪自己,問出一些計劃外的問題。什麼叫做“是不是默認了夫妻失和的事實”,什麼叫“被迫奉子成婚”、“擺設夫人”、“鳩占鵲巢”,雖然安排采訪的本意是澄清自己和April關係的來龍去脈,可難道出麵維護April,就意味著必須把自己和妻子的感情全盤否認嗎?

齊沐洲想到那個記者離開時不依不饒的態度,“該死的,”齊沐洲很是憤怒,“袁社長,什麼叫做失去聯係?人是你們雜誌社的,如果你們還不能盡快找到他,並把原件要回來,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袁秉仁的腦門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汗,他也想不到,采訪現場怎麼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二少,那專訪的材料,還按照原計劃登嗎?”

“鄭少,您不能進去......”隨著秘書慌亂的腳步和不住的勸說,鄭清屏把幾份報紙扔在齊沐洲的麵前。

“鄭清屏,你來幹什麼?”齊沐洲使了個眼色,袁秉仁和秘書立馬會意。兩個人悄悄退了出去,把經理室的門關得密不透風。

“我來看戲啊。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到你這個小破地方來。”鄭清屏笑得有些邪氣,“你看,離了我,你什麼也做不好。”

齊沐洲迅速掃了一眼各大媒體的頭版,淡淡地說:“鄭少要是無聊,也可以弄個頭版頭條出來。怕不是嫉妒我享齊人之福吧。”

“小洲洲,別嘴硬了。你要是服個軟,大哥幫你把這些報道通通撤了,怎麼樣?”鄭清屏玩著自己的指骨,輕鬆地說。

“就算我討厭他的存在,他終歸是我父親的孩子。我不會放任你把他帶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齊沐洲望著鄭清屏,恨不得把他修長的手指一一扳斷。

“不要後悔哦。”鄭清屏並不氣惱,卻難得的一本正經,“有的時候,我真看不懂你。你說,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麼就把自己折騰到這種地步?連個小記者,你都沒辦法處理。”

“他是你的人?”齊沐洲不怒反笑,“也是,要沒有你這個大靠山,他哪裏敢公然和我齊家做對。”

鄭清屏幹脆地鼓了鼓掌,“猜對了,他就是我的人。那男人的滋味還不錯,要不要也品鑒一下?”

“鄭清屏,你真讓我惡心。”齊沐洲壓低了嗓音,“你最好把他看好了,不要讓我找到他。”

“怎麼,就迫不及待了?”鄭清屏把眼底的黯然小心地隱藏好,“該他做的,都做了,他的人,我也玩膩了。你要是喜歡,今晚就送到你房間,就當是預祝你離婚的賀禮,怎麼樣?”

“我和夫人的感情好的很,就不勞鄭少費心了。”齊沐洲背對著鄭清屏,不願再看他一眼,“不要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頭,你要是再有什麼舉動,有些傳言,就不隻是傳言了。你說,要是媒體有照片、有視頻,鄭孫兩家的聯姻,還談不談得下去?把這些東西拋出去,我那點私事,哪裏還會有人記得?要是事情難以收拾,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對策。鄭少,您說是吧?”

等到鄭清屏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齊沐洲才轉過身來,把麵前的報紙統統拂到地上。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手掌,齊沐洲卻完全無動於衷。泠泠說的對,這世上,哪裏有百分百篤定的事情,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這一次,自己還護得了誰呢?

齊園再戒備森嚴,也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有心想讓安梓潼聽到,自然有的是辦法。其實不用他人說道,安梓潼早已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可她能做些什麼呢,難道真的要用孩子把丈夫留在自己的身邊?

當看到新聞上模模糊糊的照片,安梓潼立刻分辨出了齊沐洲的身影。看著那個女孩躺在丈夫的懷裏,看著丈夫為她擦去淚珠,看著兩個人在廚房嬉戲打鬧,看著那深入細微的描述,看著齊沐洲把兩個人的故事娓娓道來,安梓潼想了很久,她好怕自己會不堅定,她好怕大家會對自己失望,但無論如何,她不願意再拖下去了。安梓潼下定了決心,決意要選擇離局和成全。

演練了無數遍的話,被安梓潼一字一句地說給齊沐洲聽。她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理性、很冷靜,但是當齊沐洲把婚前協議和離婚協議在自己麵前撕掉、摔門而出之後,安梓潼終於忍不住了,跑到洗手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因為怕外麵的人聽到,也怕影響到孩子,安梓潼極力克製住自己的嗚咽,卻還是難過地似乎要把心給吐出來。

“我不知道他身邊早就有了一個可以讓他幸福的人,我以為他的冷淡隻是不擅長處理伴侶間親密關係的表現而已,我以為我可以等,可以慢慢的融化他,讓他幸福。可當我看到他們親密的照片和鋪天蓋地的報道,當我親耳聽到他接受采訪的錄音,我才知道他也有自己的熱情和幸福,才知道我才是強行闖入的那一個,是多餘的那一個。我自己,竟然成為了我最瞧不起的那一種人。齊沐洲去機場怎麼就會是那麼單純的巧合?我怎麼就********撲在對未來的期待和計劃上,容不下一絲想要深究的念頭呢?可是艾琳,我太蠢了,可現在,再怎麼懊悔都已經晚了,我是該離開的那個,我是該被人人喊打的小三。從來不在媒體上談感情的他,發聲對媒體澄清April不是插足我們婚姻的壞女人,所有的一切源於一場誤會。是啊,大家都誤會他們的感情了,他們的愛才是純粹的,我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後來者。可是明明是事實,我為什麼會心痛呢?痛到心好像被揉成了一團,痛到會莫名其妙地、止不住地流眼淚。”安梓潼捂著嘴,使勁把悲傷吞回肚子裏,稍稍平複了心緒,她接著對著電話說道:“艾琳,你來接我好不好,我決定去英國了。本來就該去英國的,這荒唐的一切,以機場開始,也應該在機場之前結束,再痛也應該放下了。至少我們三個人裏,會有兩個很幸福。這段感情裏,齊沐洲畢竟留給了我一些可以懷念的東西,已經足夠我堅強地養大我們共同的孩子,而不是讓他在一個不快樂的家庭裏長大。再說,我也相信自己不會因為他而難過一輩子,所有的傷痛都能夠被時間撫平。我堅信我的離開會是最正確的選擇。所以不要勸我,請快些過來,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