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其實那天我看到你了。”娜娜幽幽地說著,她略帶著傷感的眼神憂鬱而美麗。
“哪天......”童馨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初十那天。”娜娜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她,“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希望你對自己好點不要再虧待自己了!知道嗎?”
“娜娜,謝謝你......”童馨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她很想告訴她最近發生的事情但怕自己會失控就把話咽了回去。
“天冷,早點回去吧!”娜娜抱了抱她柔柔地說著,她幫童馨攔了部出租車讓她坐上去,直到車子開離直直的西街她才轉身離去。
童馨坐在車上心情百感交集的,從陌生到熟悉,她們中間的那些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彼此的友情,娜娜其實是一個何其善良的人,隻是習慣高傲地把自己偽裝成多刺的玫瑰而已。晚上一事更是令童馨對她另眼相看,有底氣的女人才更有資格傲氣地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活著。
離家裏還有幾分鍾的車程,童馨突然想下來路上走走於是讓司機靠邊停車。晚上的風很大路上行人很是稀少,她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路上時不時伸出手撫了撫路旁的小樹叢,被綠化工人修剪得像個帽沿的小樹叢在夜燈下顯得特別滑稽可愛,她滿帶愛意地撫著笑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突然路前方有個穿著黑色絨裙的高大女人引起了童馨的注意,那女人顯得很是虛弱,穿著細高跟的她腳步踩得有點亂。快靠近童馨的時候,那女人一個趔趄摔倒在她的腳旁,童馨尖叫著蹲下扶住她著急問道:“姐,你要不要緊呀?”
“沒事,死不了!”女人大約三十八九的年紀,她冷傲地一昂頭說道,眼神利得像一把刀,一口濃厚的東北口音讓童馨和她一下子親近了許多。
“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童馨沒辦法做到對她不管不顧,她關切地問道。
“家?!哼......”女人冷笑著哼道,“哪還有我的家,我沒家了!他把我的錢全部拿走了,一分都沒有給我留下!我身無分文了呀!”
見童馨默默地不說話,她又痛苦地說道:“你知道我姚冰茜心有多痛嗎?柳孝輝這個小兔崽子心是石頭做的嗎?我哪虧待他了?!”
“冰茜姐,你的心情我懂。但是你一個人在街上這樣走著也不是辦法,你沒家先去我那吧,你可以暫時住我那。”童馨誠懇地對她說道。
“去你家?你不怕我?”姚冰茜覺得童馨這人有意思了,她抬起頭冷冷地問道。
“不怕!”童馨也覺得姚冰茜這人有意思,表情痛苦的她嘴上雖然恨恨地罵罵咧咧著,但始終沒有見她落下半滴眼淚,這女人內心到底是多強大呀。
“那走吧,你得收留姐了!”姚冰茜一下子來精神了,她扶著童馨的肩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兩個人相扶相依地走著,姚冰茜毫不隱瞞自己的事情像在講故事一樣對童馨坦言著,原本她在東北有自己的礦產,後麵因為礦山出事破產、丈夫逼離婚,在家鄉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的她那天正好接到了a市一家投資公司的小夥柳孝輝給她打的什麼股票推薦電話,她問他開那公司要什麼條件,柳孝輝就都告訴她了,就這樣兩人一拍即合,她孤身一人帶著變賣掉首飾的80多萬來到了a市。然後和他開公司接著發展成戀情,懷了他的孩子又遭遇他的背叛,他把她的錢款全部提空跑路,扔下了身無分文的她......
姚冰茜的故事讓童馨唏噓不止,她突然想起了唐代詩人白居易的《琵琶引》裏的那句詩: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此情此景多像不幸中的她們,童馨為她難過地掉下了眼淚。
“柳孝輝這兔崽子別讓我逮到,逮到老子廢了他!”姚冰茜惡狠狠地說道,她對他那可是想撕了他的那種恨。
“冰茜姐,那孩子呢?”童馨關心地問道。
“流產了,被他那麼一推滾下樓梯什麼都沒了!”姚冰茜不由地黯然神傷起來,隻有說到孩子的時候她冷冷的眼裏才流下了兩行清淚。
“真夠狠的!難怪你看起來這麼虛弱,以後你就暫時住我那,好好調養下身體。”童馨心疼地說,她攙扶著她一起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