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你這姐姐真好呀,一進來就把寶寶抱起來幫著換尿布,黑黑的胎屎粘了她一手也不嫌髒,這肯定是親姐吧?”胡阿姨笑嗬嗬地誇著那個時髦女人。
“是親姐......”童馨點點頭答道,那個時髦女人聽了頓時笑逐顏開。
兩個護士敲了敲門進來查房,一看護士進來那時髦女人慌張地趕緊把恩曦抱回到童馨的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一旁揉搓著手掌,嘴裏絮絮叨叨念著誰也聽不清楚的話語。護士見到她驚訝地拉住她問道:“詹筱倩,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我......”被護士喊作詹筱倩的那個時髦女人不停地搓著手指支支吾吾的一時不知要怎麼解釋自己在這裏的原由。
“姐,你不是來看恩曦的嗎?”童馨扯了扯詹筱倩的衣角輕聲問道幫她解圍著。
“原來小童是你妹妹呀,真幸福!真幸福!”護士看童馨這樣也不再多問,她朝童馨眨了下眼睛繼續跟詹筱倩說道:“但是現在晚了小寶寶們都要睡了,你趕緊回家去好嗎?奕兒還在家裏等你呢。”
“奕兒在家裏等我嗎?”詹筱倩惶恐的雙眼一下子又恢複了喜悅的光,她高高興興地跟著其中的一名護士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被整迷糊了,他們不解地看著童馨和正在說話的那名護士,護士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神輕輕一笑說:“沒啥事,可憐天下父母心呀!也許是這孩子跟她有緣吧,希望小童的包容能喚醒她,心病還須心藥醫呀!”
童馨若有所思地聽著,她能明白護士說的那些話。或許恩曦跟詹筱倩真的是有種莫名的緣份,從第二次遇見時她念著“乖寶寶快過來”的話她就覺得肚子裏的恩曦躁動著想掙脫出來了,如果恩曦的到來真的可以喚醒她的一切,那也是上天的造化了。詹筱倩的善良和慈愛她可以感受的到,所以她對她不會排斥,雖然母性讓童馨對她有所警惕,但她終究還是選擇真心相待。
夜裏,新進來那個產婦的嬰兒開始不安地啼哭起來,恩曦可能是聽到她的啼哭聲也跟著啼哭起來,兩個嬰兒誰也不服誰,一個比一個大聲。童馨不知所措地抱著恩曦站起來像鄰床的阿婆一樣輕輕地搖晃著,可還是哭個不停。該怎麼辦呢?精品店的娃娃從來不會這樣無休止地哭鬧著,隻要一撥背後的開關就會停止哭聲,而恩曦卻怎麼也哄不停。
“我來,抱給我看下。”被哭聲吵醒了的胡阿姨坐了起來小聲喊道,童馨沒轍了隻能把恩曦抱給她:“勞煩阿姨了......”
胡阿姨把恩曦抱到床上撩開包住他小腿的棉毯用手摸了下棉布墊巾笑著說道:“尿了,這孩子愛幹淨,一點點濕都不樂意。快從你姐提來的袋子拿片墊巾來,奶奶給你換,不哭不哭哦。”她的話真奏效,恩曦果然停住了哭聲。
童馨這才看到床底下放著滿滿一袋子嬰兒用的物品,原來詹筱倩是給她送恩曦用的東西來了,隻是奇怪的是她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醫院生了而且還能準備找到她呢?不過幸好有她送來的這些東西,恩曦才有了替換的尿布和衣物。
“孩子是不會隨便哭的,隻有肚子餓、尿濕或者拉了他覺得不舒服了才會哭,尿了也就餓了。”胡阿姨邊給恩曦換尿布邊教童馨怎麼照顧寶寶,她把恩曦包好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安撫著說:“叫媽媽給你衝奶粉,乖乖躺著哦。”
床頭的櫃子上擺著一罐詹筱倩帶過來的奶粉和還沒用過的奶瓶,罐子上有新開啟的痕跡,她把奶粉拿起來看了下生產日期是2004.5.19,剛好是去年生產的。她隱約覺得詹筱倩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是跟這些東西有著莫名的聯係......
恩曦喝完幾小勺的牛奶又乖乖地進入了夢鄉,童馨望著躺在簡易折疊椅上的胡阿姨又看了看懷裏的恩曦,眼前的胡阿姨就好像媽媽一樣,如果媽媽在該有多好!她突然特別地想念家鄉的母親,又覺得特別地愧對她,母親含辛茹苦地把她撫養大盼望她能嫁個好人家有幸福的歸宿,而她卻選擇當一個單親媽媽。雖然看了許多育兒的書但麵對恩曦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原來當一個媽媽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恩曦嗷嗷待哺不像玩具娃娃那樣放兩塊電池就能咿咿呀呀唱歌說話。
童馨拿起手機想馬上給家裏打過去,但看了下時間才發現是夜裏的十一點多了,這時在果園勞作了一天的父母肯定已經酣暢地進入了夢鄉,而且這個時間就算通話了童馨也不知道要和父母講些什麼,直接講生了嗎?那樣連她自己都會嚇到更別說急性子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