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壇子還未喝完,就已經醉了。
桌對岸的沈約也半醉了,隻是不像獵戶,猛灌自己酒,桌上的下酒菜還沒吃上幾口,就趴倒在了桌上,翻了酒碗,呼呼大睡。
婦人上來整理了桌麵,把自家的男人扶進了裏屋的床上,好好休息。
正中擺放著飯桌的堂屋門口大開,屋外是深黑的夜色,獨自不緊不慢的倒酒,喝酒,時不時夾上兩口下酒菜,那唯一的一大盆紅燒兔肉,盆底的湯汁凝結成鹵。
屋裏是小小的一盞油燈散著微弱的光線,晃的沈約的麵容明暗不定。即便微弱,光也從屋裏向門外散去,門外則吹進來夜風,夜風帶著濕意,看來要下雨了。
夜黑風高,作為村子裏唯一的光亮,難免就引人注意了些。
天上似有似無的開始飄了雨滴,一行佩劍帶刀的人就準備往那有光的人家去,準備躲躲雨。
離獵戶家近了,一行人的首領在最前,大開的門,輕易的看見屋裏的場景。
“嘿嘿!不錯不錯,本想隻躲個雨,沒想還能有酒吃!”首領覺得今天運氣不錯,當然要是不下雨就更好了。
“嘿嘿嘿~“後門的人聽了也笑,這酒,可是個好東西。
“看來那麼都醉的不輕,醉了,就好好睡去。”沈約呢喃著,隻是聲音太小,除了自己便是沒人能聽見了。
夜晚的天空,轟隆!的一聲雷響,隨即,大雨傾盆。
在雨天,人總是能睡的特別的安穩。
婦人卻是習慣依舊,天還沒有亮,就早早的起了。
起來,就是見到沈約還是昨晚的位置,隻是已經在桌上睡著了。
摸黑去院子裏,水井打水,被絆倒了,因為天還黑,看不清,手摸上去才知,好像是個人!
去堂屋,給油燈添了油,重新點起光亮,再去院子,這次看清了,真的是人!還是被一劍封喉的死人。
嚇的婦人手一哆嗦,連照明的油燈也給扔了,趕緊回去裏屋,把睡的跟豬一樣的自家男人給拽醒了過來,拖來院子。
借著東邊亮起的晨光,獵戶見了滿院的屍體,一數,便是八具屍體,穿著幹淨完好的貼身舒適衣物,不是普通落魄的江湖人士。
獵戶回頭看看還趴桌上睡覺的沈約,歎了口氣,算上前次從大蟲口中救下自己,已是兩次,要不是他,現在死了的就是自家兩人了吧。也許不會死,但誰又說的準呢。
趁著天亮,趕緊處理了屍體才是正事,看這些人不是本地人,若是死了,沒人知道又去報官,誰會知道這些給人的生死。
沈約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外麵的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桌上留了一碗清粥,幾碟小菜,沈約吃了,感覺頭腦清醒許多。
沒吃完,外麵跑來獵戶和婦人,見客人已經醒來。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獵戶說。
“沒什麼好謝的,吃也吃了,酒了喝了,便是兩清,若再說謝,便是多餘了。”
下午,臨行。
“不知最近的城鎮怎麼走?”沈約問向獵戶。
“恩公沿著村子北麵的小路一直走,二十多裏路,就是方圓百裏最大的城市,臨江城。”獵戶回答。
“謝謝。”
按著獵戶說的,沈約往北方走去。
昨夜的大雨使得小路變的泥濘,少有人走,但路邊的花草樹木浸了雨水,今日一早就多了一分靈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