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臨近傍晚,太陽在西邊天空無力的掛著。
崎嶇小路終於轉回了正路,一階階的石梯沿山而上。
岑寧道,“再走不遠,就到了門派駐地了。”
沈約望著茂盛樹冠間若隱若現的屋角飛簷,自己的目的地就要到了。然而反身回望,在另一座的山峰上,成片成片的坐落在山腰平緩處的院落,還能看清有人不斷往來,嗯,都是光頭。
岑寧道,“那是少林寺,也是建在嵩山上,隻是,是另一座峰。”
嵩山劍派,自古就落在嵩山之上,這才以嵩山為名。在五百多年前,有域外僧人,來中原傳佛,口才很是厲害,用滿腹的佛理成功的說服了當時的嵩山掌門,那之後,少林寺就與嵩山劍派兩分嵩山。但如今少林與嵩山(劍派)之間關係並不十分融洽,沒有什麼衝突,但也沒溝通交流。
終於到了,那是一塊高一丈多的巨石,渾然一體,千斤萬斤都不夠稱量。以劍作筆,‘嵩山’二字書法中帶著淩厲的劍意殺伐。除了這一塊石頭就再無所有,但是看四周,巨石十分突兀,也不知嵩山創派祖師用什麼手段搬來的巨石。
“終於到了!”一名嵩山弟子喃喃的說著。
“是阮師姐!岑師姐!他們回來了!”這是守山門的嵩山弟子在喊。
“張師兄這是怎麼了?”
阮師姐回答,“路上遭遇了魔教阻擊,張師兄受傷了。”
“那阮師姐快帶張師兄進去吧!”
“嗯。”
阮師姐一行人帶著張師兄往門派藥堂裏趕,那裏有門派大夫,專門處理門派弟子的傷勢。
岑林和岑寧帶著沈約安排了客房,說晚飯已經交代了會有人送來,就急著離去稟報魔教的消息了。
時間還早,還沒有到晚飯時間,摸著腰間的裝酒葫蘆,抬頭看著隱在山霧之中的山峰峰頂。
全力施展輕功,也不走修葺完善的石階山路,專往那怪路走,在千百年的古樹巨冠上,足尖不斷的掠過,人就像清風一樣飛蕩在山林間。
一口氣貼著垂直的山壁,裂縫,凸起,攀上幾十丈的懸崖,終於是到了嵩山之頂。
這是真正的嵩山之頂,此前看見的山間霧靄就在腳下變作雲海,雲海翻湧,變化無常。
一口烈酒入喉,烈烈的冷風吹的衣袂,袍尾紛飛,沈約的思緒卻反而更加的清醒了。
坐在山頂之上,腳下的雲海連整個塵世間都遮去了,入目隻有一個個小小的突破雲海,刺入高空的山峰,卻是那麼的小,可若是山峰不高,又怎麼能破開雲霧,進入到屬於天空的世界。
屬於天空的夕陽都不一樣了,沈約從未見到過如此的日夜交替,雲海是白的,天空是藍的,在西方墜落的黃昏是橙紅色,隻有這三種純粹的顏色。
自己呆了七年的那山,好像也是很高,隻是一直沒有去過最上麵的峰頂,也沒見過這樣的風景,自己那七年又是怎麼樣過來的?忘了,記不清了,隻是每日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念頭的練武功,好在自己成功了,七年,自己在那裏呆的足夠久了,再也不想回去了,那是個傷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