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千百年都這麼過來了。
半山腰,農人收了農具,挺起了直背不再麵向土地,看看西方落日,又看看山腳升起了炊煙的村子,想起家裏的老婆孩子準備了飯食,咧著嘴大步往家裏走去。
今天的村子不似平日裏那般熱鬧,雞不飛,狗不跳,也沒小兒追逐打鬧被喊著回家吃飯。
回到了家裏茅草屋三兩間,農人見家裏竟然坐了七個人,全不認得,佩刀帶劍,一眼看了就知道惹不起惹不起。
“這是?”薛無恨問躲在一邊抱著孩子瑟瑟發抖的農婦。
“俺家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哦。”薛無恨知道了就不再問了,吃著手下從城裏酒樓打包來的精致菜肴。薛無恨一人占了一邊,另三邊各坐了兩人,這六人卻不敢動筷。
薛無恨道,“讓手下好好準備準備,吃完就上山。”
“好!”六人答應,起身出去傳話了。六人是平日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正教長老,這次行動,薛無恨沒帶多少的普通東正教弟子,帶著都是精英好手。
農人看著六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從自己家裏出來,跑去了鄰居家,村子裏的其他人家……
給自己鼓了口氣,握緊了手裏的鋤頭,剛進了門,對上了薛無恨的眼神,頓時就沒了心氣,再看見躲在一邊的老婆孩子,就一起蹲角落去了……
六位長老回來了農人家裏,薛無恨放下了筷子,走到了院子裏,望向西方,估摸著時辰,道,“半個時辰後上山。”
說完便不說了,一直靜靜的看著夕陽一點一滴的往下落去。
你呀你,偷了神功,躲了七年,終於練成想要來殺我了嗎?希望你做好了準備,我也想看看你煉了什麼心。
六位長老在屋裏隨口扒拉了幾口飯,就出去,站在薛無恨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六人有一路跟著薛無恨打拚上來的,也有前任東正教教主的遺臣,不論在手下多少的霸氣側漏,在這人的麵前總是低頭,心懷敬畏。是他將東正教壯大到今日,一身武藝獨步江湖,胸中謀略深如溝壑,他的麵前,龍得盤著,虎得臥著。
隻是一次放鬆心神的閉眼,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山頭隻剩下一點金黃的圓弧。
“出發吧。”
“是!”六人從薛無恨身邊走過,去召集集合帶來的手下。
薛無恨,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破舊又幹淨的四方木桌上放著殘羹冷炙。
六位長老帶著東正教的精英出了村子,腳上起了輕功,化成一道道人影竄入山中,四麵散開,最終目的地,嵩山頂。
薛無恨想扔下幾兩銀子,可又想起自己身上怎麼會有銀子,那就算了。武林稱東正教為魔教,自己費了半生心血想去改變,卻收斂甚微,等自己統一了江湖,再想這個,那時,再無魔教,隻有我東正教。
……
嵩山之上。幾百人齊聚嵩山劍派,臨行前的酒席,預祝大事將成。
沈約沒有去,但一眾人也不敢忽視這位高手,派人送去了一樣的飯菜。看著小小的桌上,堆到要三三兩兩疊起來的菜肴,已經要放不下了,仆役又帶著食盒來了,放下又走。自己身上沒有一文錢能付這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