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距鹹陽有三四百裏的路程,且路上不是平坦大路,多要翻山越嶺。一匹馬是跑不到,又是日夜奔騰,跑了才幾個時辰,走了七八十裏路,沈約就嫌慢了。
棄了馬,輕功趕路,沈約的輕功隻是一般,但有實力加成,比駿馬還要快,遇見了不算高的小山,不必繞路,踩著樹梢,縱躍間就翻過山了。
一停不停。
路上意識稍稍的情醒,隻不過薛無恨一句空口無憑的話,總想要自己見到才是真的,這是希望,希望總是美好的。
一邊想一邊也沒了腳步,就是偶爾停下問個方向。
早上出發,下午,未時還沒過半(2點不到),就到了京城。
一路直趕煙雨街,往煙雨街的路真是怎麼都不能忘了,越走,心底的熟悉就越濃。理智恢複,心魔藏進心底。
從房屋上一躍而下,就是站了煙雨樓的樓前了。煙雨樓高十九丈,共五層,樓前寬二十九丈,大門九進,雕欄玉砌,錦衣玉裘往來不絕。
招呼客人的老鴇,什麼人都見過,但見的最少的還是不帶笑臉來的人,那就不是客人,是來找事的麻煩。
老鴇硬著頭皮上前問,“敢問客人是……”
“赤砂在哪。”聲音有些嘶啞,事到臨頭,心緒波動難平,隻能盡量裝的平靜。
“……”
老鴇無話,兩人間陷入沉寂,周遭卻沒停下風流豔語,好不快活。
皺眉,身上的氣勢展開,含芒在背的刺激人人都打了哆嗦,生死不由己,看著老鴇麵前拎槍的江湖客,多了畏懼。
客人能怕,樓裏好吃好喝養著的護衛,侍奉不行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大喊著壯膽的護衛們一擁而上,隻是一圈的寒光閃過,人人都被割破了喉嚨,鮮血噴湧,髒了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
後麵的護衛不敢再動,隻是握著刀圍著沈約和老鴇兩人。藏在暗處的侍奉估摸著惡客的實力,還沒出手,就不敢妄動。
“說赤砂在哪?”沈約看著老鴇問,那眼神不像是看活人的。
老鴇被血腥的一幕慌了心神,跌在地上,毫無形象,猶如失了心氣的街婦哭喊,“我哪知道啊!”
隻是一個迎客的老鴇罷了,不知道,總有人知道,往樓裏的更深處去,身後是嚇破了膽的老鴇和無聲,不敢言語的一幹人等。
一個全身肥胖如豬,懷中抱了把刀,淩厲的眼神被擠的沒了蹤影,“到此為止了。”
一如既往的前走。
胖子憤怒,拔刀相向,大吼,麵目扭曲猶如惡鬼。
刀斷,人亡,一槍拍飛了出去,砸在柱上又跌落下來,口鼻吐血,眼神渙散,身上上好的絲綢衣服成了壽衣。
有一樓梯,寬兩丈九,沿階而上,行到半空,有一平台,分三方而上,平日裏上樓下樓,節日裏,也做表演的舞台。
見沈約往這邊來,樓梯上的客人顧不得懷裏的女人,先跑了,女人們也跑了,倒黴的幾個膽小的,趴在了原地,雙腿不聽使喚,逃不了。
平台上有一位青年男子,右手握著折扇放在腹前。
“先生,可有空聽我句勸?”聲音,樣貌俱是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