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到酒店,清妍就躺在床上一直回憶一直回憶,直到沒力氣想了,睡過去。醒來時,她鼻子難受的吸不進氣,頭躺著的床單已經濕了一大片。站在鏡子前看著這張已經有了魚尾紋的臉,心裏不禁感歎!歲月真是把毀容刀,她這張臉被摧殘成這樣子。
這時突然來了電話,是社長打來的。社長給她一個新的地址,說他昨天很晚才聯係上獨孤夏女士。她愛人接的電話,說明來意之後,他給了社長一個地址說是讓清妍明天早晨十點鍾去做采訪。清妍記下地址後心中仍然忐忑,這一次不知道會不會是真的。
坐了兩個小時的車,清妍才來到這座五環外的別墅區。清妍拿著她手中記下的地址一個一個去找。來到一座哥特式風格的兩層別墅前,清妍低頭對了對手上的地址,A區311。
“沒錯,就是它了。”她按動門鈴等著屋裏的人開門。
“您好那位?”她聽到門鈴旁的揚聲器裏有聲音,便低頭對著說:“您好,我是上海報社的記者,俞清妍。約好十點鍾來做獨孤夏女士的特約訪問。”
“啪”的一聲掛斷。清妍心想這次又白來一趟了,估計又是錯誤信息。她轉身要走,臨走時回望了眼。隔著鐵柵欄門,清妍看到白色建築物中那扇紅木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牛仔褲,淡粉色T恤衫的男子走出來。
他身高183公分,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他還有一個特別特別棒的優點就是喜歡保護幫助他現在要走向的女生。
清妍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看著他一點沒變的笑,她心口被壓著的那塊石頭在慢慢啟動。眼睛裏隨著他的逼近而充滿霧氣,她捂住嘴,不想讓自己就這樣失態。
他打開門,笑著伸出手說:“你好,我是獨孤夏的愛人池墨英,俞記者,見到你很開心。”
墨英紅了眼眶,將已經泣不成聲的清妍拉進懷裏緊緊擁著她。這真是一個遲到十年的擁抱,十年,真的好遠了。
墨英握著清妍的手走進屋裏,一推開門,兩個洋娃娃模樣的小孩跑出來像喊口號似的一起喊到:“歡迎清妍姑姑。”
清妍蹲下抱抱這兩個可愛的孩子說:“謝謝你們!”兩個孩子在她臉的兩側一人親了一口,那個高一些的女孩說:“爹說要讓我替他親一口。”
另一個男孩也奶聲奶氣的說:“爸爸也說了,讓我替他親一口。”
“那我也要親你們一口,不能這麼被白白占便宜。”
墨英看著清妍除了年紀大了一點,皺紋多了一點,在他麵前還是那個樣子。清妍環顧四周,看了看這座房子的裝修,在客廳沙發上有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全家福。兩個小孩穿著白色禮服趴在地上,兩邊是守護在他們身邊的父親們——池墨英和納蘭翰。
“是納蘭學長?”清妍雖然確認,但還是很吃驚地自問了一句。墨英幸福地笑著點點頭,這笑中沒有了當年宣布戀情時的羞澀,更多的是一種自然流露。他對著樓梯口的向二樓喊了一聲:“翰,清妍來了。”
清妍站在樓梯口,站在那裏等著再一次見到納蘭學長。她聽到緩慢的開門聲,清脆的拖鞋踩地聲。納蘭走到二樓的樓梯口,當他和清妍四目對望時,納蘭加快速度跑下來,給了清妍一個大大的擁抱。他竟比清妍哭的還厲害,站在一旁瞧著他們的墨英將麵揚起,不停地用手擦眼角滲出的淚水。
當年他們的確是想要殉情的,可是走到快淹沒身體的海水中時,墨英後悔了。他對納蘭大喊:“我不能死,我們都不能死。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納蘭,為了我們的家人我們也要好好活下去。那些用言語傷害我們的人值得我們獻出生命嗎?不值得……”
墨英拚勁全力將納蘭拉回岸上。那天晚上,他們兩個隻穿著內褲走到了旅館。有很多人看他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而他們卻想兩個瘋子一樣在大街上狂笑著裸奔。他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錢,買了車票離開了這座城市。一開始他們去西藏朝聖,後來去蘇丹,去印度,去了很多地方尋求所謂心靈救贖。這些年納蘭堅持寫作,兩人在北京定居後,納蘭用筆名:獨孤夏創辦若水文學社。取自老子《道德經》上善若水。
六年前他們相繼收養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墨英和納蘭也在國外注冊結婚。墨英告訴清妍,他雖沒有兄弟姐妹,但清妍代替那個位置,她是妹妹也是一生一世的朋友。他希望他收養的兩個孩子也能像他們如此,一直相親相愛的走完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