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令東來也想不到那個川南賭坊的大老板霍青橋會那麼的大膽,公然破壞散花樓的規矩,但是祝玉妍的表態,馬上讓令東來知道了這一切的關鍵:
霍青橋是陰癸派的人。
一個在成都不僅弄臭名昭著的賭博行業,更是涉及了非人道的妓院生意,而且還能迫使四川三大勢力和各大家族承認他們的存在,這可不是區區的霍青橋所能辦到的。
若是其中沒有一點貓膩,打死令東來也不相信。
而陰癸派這一次的表現就足夠說明一切。隻不過這一次是以犧牲霍青橋這枚重要棋子為代價,來換取一個達成共識的機會。
而此時,令東來在婠婠的引導之下,來到了一個環境幽雅的青樓雅座。很不巧的是,這座規模不小、格調特殊的青樓原本是屬於霍青橋的產業。
令東來也不挑剔,自己選了一個地方就地而坐:“我家的小婠婠,你從散花樓一直將我誘騙到這裏,總不會是想見我一麵而已吧?”
令東來感受到婠婠灼熱的眼神,多少有點不自在。
婠婠假裝嚴肅地問道:“雖然我不能理解師尊為什麼要犧牲霍青橋這枚重要的棋子,但我相信師尊是不會無的放失。好了,你那天跟婠婠所說的條件,現在還能成立不?”
“邪帝舍利?”
令東來可不會天真的想到那個類似於調戲的交易,馬上正色起來。
婠婠認真地點下頭來,大聲回道:“沒錯,正是我們的聖門至寶。之前我們聖門的人都不相信你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與我們聯手,但以你與徐子陵的感情,再加上你最近的所作所為,我們倒是相信了你的誠心。”
令東來畢竟不是魔門裏那些心裏扭曲的人,很難想象他們的判斷標準是什麼。這個道理就好象正常之人不能理解天才、或者瘋子的思想。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於是,令東來就直問道:“你們是想拿陰癸派的絕學《天魔功》來交換呢?還是石之軒的心血結晶《不死法印》呢?”
“不死法印……”
婠婠輕輕的念了這四個字出來。
但是令東來一點驚喜也沒有,反而溢出諷刺的笑意,問:“婠婠啊,最近幾天不見,好象變蠢了喔……”
婠婠一點怒意也沒有,仿佛覺得很合理。
令東來又繼續說道:“那《不死法印》乃是石之軒的心血結晶,現在楊虛彥和侯希白都想據為己有,而且石之軒也不可能對這件事不理不問,對於你們來說《不死法印》簡直就是燙手山芋,脫手都來不及了,更不說拿來交換邪帝舍利這麼寶貴的東西。”
婠婠反倒是諷刺起來:“看來我還是高估令大官人的智慧。以我們聖門的實力,區區的楊虛彥和大明尊教,我們根本不放在眼裏,而僅有一人的花間派更是不值一提。至於邪王,師尊的目標就是他本人,你說我們還怕什麼?”
令東來笑著反駁道:“既然你說得這麼重要,那你們又為什麼用《不死法印》來交換?你們師門的《天魔功》不是來得更為簡單直接麼?”
婠婠將天魔雙斬擺了出來,指著令東來的虎紋說:“如果有人要跟你換這兩樣的其中一樣,你會選擇哪一個。”
令東來明白了。
“天魔功”是《天魔策》裏僅次於“道心種魔大法”的魔門神功,是陰癸派的至高功法;而《不死法印》是搶來的東西,即使丟了也不心疼。兩相比較,自然知道該舍棄哪一方了。
但是令東來看到更深層次的聯係,說:“如果我得到了《不死法印》,那麼你們的風險也會隨之轉嫁到我的頭上。等我們兩敗俱傷之後,你們陰癸派才出來收拾殘局,那時候就是一本萬利的超級買賣了。”
婠婠也不否認,嘻嘻笑了起來。
恐怕全天下沒有多少人膽敢在婠婠這麼諷刺陰癸派了,可偏偏就出了令東來這麼個無根無底的另類。
婠婠似乎不想氣氛陷入難堪之中,帶著古怪的笑容問:“你是不是後悔了?還是交換別的物品?”
令東來直接將“楊公寶庫圖錄注解”拋給婠婠,說:“我不介意接手不死法印這個燙手山芋,但是我想知道你們陰癸派究竟在等什麼?最近一段日子以來,你們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連天君席應這個合作者也沒有公然出現。”
婠婠倒是露出驚訝之神,反問道:“難道青璿姐姐,或者獨尊堡的解暉都沒告訴你宋缺已經接戰了麼?”
令東來搖起頭來。
婠婠解釋道:“宋缺這一次的反應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快,就在早些時候,宋閥的人已經接下了席應的挑戰。”
令東來道是聽出了其中的奧妙,問:“現在距離席應的公然挑戰沒多久,即使用最快的千裏靈傳送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不過你剛才說的是宋閥的人,而不是宋缺本人,看來宋缺並不想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