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戰鼓時而響起,聲音剛開始是激昂,最後慢慢改變了,變得無力、害怕。
陳澤被關在大牢裏麵,已有兩天。這兩天內,時刻聽著鼓聲響起,就像聽著自己的心跳,心中帶有悲痛。
他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即使大隋滅亡他也漠不關心,但聽得外邊戰鼓悲鳴,心中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或許,是自己千裏報信的緣故。”陳澤心想。
在想起自己身處大牢,卻不由得可笑。外麵的人,一定後悔莫及。如果他們願意聽陳澤的軍情,情況不一定如此,至少也不至於被動。
“來人……來人……”陳澤說道。
獄卒聽到陳澤的聲音,很快就過來,說道:“陳將軍有何吩咐?”
陳澤一看獄卒,但見他臉上掛著淚痕,愁容滿麵,人突然就消瘦了一圈。
“外麵戰事如何?”陳澤連忙問道。
聽得陳澤關心戰事,獄卒雙眼又泛起淚水,他說道:“突厥大軍已經破了雁門十三城。”
陳澤喃喃地說道:“始畢可汗用兵太快了,才兩天就破了十三城。”
說到這裏,陳澤胸中莫名的悲傷。
“十三城盡破,突厥士兵屠盡城中百姓,殺人如麻……”獄卒慢慢地說道,淚水在他的臉上已經掛不住,他繼續說道:“如果聖上能夠聽從陳將軍,雁門郡也不至於如此,如果不將陳將軍關押在這裏,始畢可汗也不敢胡來。”
陳澤似是被獄卒感動了,心中一酸,淚水也流下,他說道:“朝中大有可用兵的人,始畢可汗一定會退兵。”
“他們用兵,全都不如將軍你,可憐雁門郡百姓,可憐我的爹娘,我的妻兒……”獄卒最後竟然痛苦起來。
陳澤聽罷,才明白獄卒為何如此傷心,原來是因為家人已被突厥人所殺。
外麵烽煙四起,陳澤心情鬱悶,他本想始畢可汗殺來,楊廣能夠放出自己,現在都過了那麼久,卻不見楊廣動靜。
陳澤不知道的是,楊廣一看到突厥大軍到來,就想放出陳澤,卻被宇文述阻攔。這是唯一可以弄死陳澤的機會,宇文述一定不會放過。
又過了一天,期間獄卒不斷地位陳澤報軍情。
突厥已破雁門二十城……二十八城……三十二城……三十七城……
軍情不斷告急,不僅傳到陳澤的耳邊,還傳到楊廣耳邊。
楊廣正坐在雁門行宮大殿之上,聽得突厥已破雁門三十七城,他已勃然大怒,手用力一拍在龍椅扶手上,扶手四分五裂。
大殿上跪著的大臣,均被嚇得一跳。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區區一個始畢可汗,區區突厥軍隊,你們都無力應對。”楊廣憤怒地說道。
聽得楊廣如此說話,群臣都不敢吭聲,可是楊廣的怒火一直沒有消散。
“父皇……父皇……”突然,一個男孩的聲音傳來,楊廣轉頭一看,男孩已經來到楊廣身邊。
“父皇……杲兒害怕……”男孩低聲地說道。
這個男孩,正是楊廣的小兒子趙王楊杲,是楊廣最為痛愛的兒子。
楊杲眼圈是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他不顧楊廣在大殿,直接衝來楊廣身邊,楊廣卻不怒火,很明顯對楊杲的溺愛。
楊廣一把抱過楊杲,輕聲地說道:“杲兒不怕,很快就會好的。”
說著,楊廣也哭了起來。
“聖上,臣認為當務之急,應該讓左武衛將軍陳澤抗擊突厥。”突然一人跪下說道,說話的人是虞世基。
虞世基他很急,而且還為陳澤而急,如果陳澤有事,他不擔保自己會安然無恙,所以就想讓陳澤戴罪立功。
這一次,宇文述不敢阻攔,因為雁門郡內,真的沒有可以抵抗始畢可汗的將軍。
“聖上,臣也認為陳將軍可以抵抗突厥,臣最近聽聞陳將軍一人,曾將突厥之狼殺得片甲不留。”又有一人說道,此人叫作蘇威,是隋朝兩朝大臣。
楊廣隻是抱著楊杲,並不說話。
楊杲卻說道:“父皇,他們都說陳將軍,兒臣聽說陳將軍他很厲害……”
楊廣輕輕撫摸楊杲的小腦袋,問道:“杲兒你也知道陳澤?”
楊杲說道:“忘憂姐姐經常在兒臣麵前提起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