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薑書擦拭了嘴角的鮮血,道:“你就是商晚?”
“咳咳......咳咳咳......”商晚亦忍住疼痛,道:“我就是商晚。”
薑書道:“原來你不是朝廷的人!”
商晚道:“你好像很痛恨朝廷的人。”
薑書道:“我自有我的理由。”
商晚道:“看樣子,你好像已經不想和我再打了。”
薑書道:“打!一定要打!但不是現在。方才是我大意了,讓你先出了招!”
商晚道:“告辭!”
薑書道:“慢著!你走不了!你應該明白,我若要讓你死,你今日必死無疑!放心,在我豹子山,別的沒有,好酒好肉,應有盡有,你暫且在此養傷,待我們都痊愈了,咱再打一場!你贏,走,你輸,死!”
商晚道:“你不怕我跑?”
薑書道:“笑話,你不知唐門除了暗器功夫天下無雙,製毒,巧匠也是很厲害的嗎?”
商晚道:“看來我沒有選擇。”
薑書道:“我的選擇就是你的選擇!”
商晚收了刀,惟有苦笑。
無論如何,在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活著,永遠是明智的。
因為活下去,就是能夠繼續活下去的開始。
留在這裏,養傷不說,還能想辦法實現初衷,何樂而不為呢?
風輕雲淡。
風起風落,雲卷雲舒,連續幾天都是大晴天,商晚心中卻有一層揮不去的陰霾,身不由己的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
身不由己的日子,卻是他人生中最舒服的日子,雖然整天肌肉無力,但傷勢正在紛紛愈合,而且愈合的極快。
他成天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小便都有人跟著伺候,而且他還不能拒絕。
這天午時,他在一棵鬆樹下曬太陽,身處賊窩,生死難料,他無意間拿出護身符小木雕,看得出神。
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但一定有兩片相似的。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薑書走來,一把奪了小木雕,他瞅了瞅,罵道:“好你個小賊!我好吃好喝待你,你竟竊我愛物!若是再給你三分顏色,你還想開染坊不成!”
商晚皺起眉頭,伸手去拿小木雕,怎料對方手一縮,看樣子不願歸還。
賊不可怕,可怕的是賊有文化。既然想要,明搶就行了,何必這般詆毀。
商晚道:“拿走吧。”
薑書道:“我的東西,我當然要拿走!等我打敗你,我還要砍斷你這兩隻髒手!”
商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薑書道:“你說我冤枉你?”
商晚在太師椅上搖了搖,作出一副動彈不得的樣子,道:“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薑書眉頭一皺,又仔細觀察起手中的木雕,他發現這個木雕比自己珍藏的那個好像更精美,他忽然二話不說,跑開了。
等他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隻木雕,兩隻木雕大小相似,雕工相同,若不是經常把玩,他真分不清孰是孰非。
隻是他把自己的那隻放在了身後,因為在拿出來之前,他要確認一件事。
薑書的語氣明顯溫和多了,道:“還真不一樣。”
商晚想趁機讓對方交代劫鏢之戰,道:“你應該給我賠罪。”
薑書倨傲的笑了笑,道:“我!薑書!從不道歉,因為道歉就是繼續傷害對方的開始,就算閣下不要我賠罪,機會來了的時候我定然會有所為。”
商晚道:“機會來了。我要知道你劫鏢搶奪的那車官銀。”
薑書道:“這個我辦不到。因為根本就沒有官銀,隻是一車從未見過的石頭而已。”
商晚道:“石頭?又是石頭?從未見過的石頭?可否送我一塊。”
薑書道:“那一車全送你也無妨。”
話音剛落,他取出自己的腰牌,遞給了身旁侍候商晚的小男童,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小男童便屁顛屁顛地跑開了。
不一會,那小男童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了,懷裏抱著一大塊暗綠色的石頭。
商晚一眼認出這石頭,和開封府庫的一模一樣,隻是這邊的人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石頭。
他盯著石頭,怔了怔,眉頭緊皺,三十車官銀,開封二十九車綠石頭,此處一車綠石頭,難道從鏢局開始就是綠石頭?
他拿出小冊子,上麵寫得很清楚,確實收到了三百萬兩官銀。
可是在從出鏢到豹子山之前的路,鏢隊沒有遭遇任何攻擊,中途也四平八穩,毫無異樣。
他翻到豹子山一戰的詳細注解,那夜,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朔風凜冽,鏢隊在豹子山東側五裏紮營休息,忽聞一陣異香飄來,鏢隊陶醉在一陣悅耳的蕭聲之中,昏昏入睡。
這時,北麵忽然飄來數十名黑衣人,他們身段典雅,身上散發著馥鬱的芬芳,他們動作矯健,劍氣頃刻間揮滅了所有的火把。
白夜行率領數百名護趟子手聯合抵抗,卻發現趟子手們如同著魔了一般,在原地舞蹈。
白夜行揮劍抵禦,豈料對方個個劍法超然,奈何不得對方,隻能任由黑衣人在隊伍中穿越。
那群黑衣人也未傷護鏢隊伍一人。
不一會,蕭聲奏罷,黑衣人消失不見,眾人如夢初醒,再看鏢車,三十輛,絲毫不減。
此事詭異,眾人認為是鏢途勞累,嗅到異香,產生了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