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經庚返回胡楊台,把事情的經過詳細敘說之後,王玉傑哈哈大笑起來,連聲說:“先生的這番謀劃,既讓薑讓擺脫了朝廷的懲處,又讓胡楊台多了一道屏障,一舉二得,實在高明。”
白經庚也笑著說:“如果薑讓收聚散兵遊勇,在榆林一帶騷擾大順軍,胡楊台就安全多了。”
“蒙古那邊如何?”
“蒙古人也曾經想攻占榆林,將榆林作為日後南下中原的大本營,但中了薑方的圍魏救趙之計,結果讓大順軍鑽了空子,占領了榆林。我已經暗示蘇和巴特爾,讓他再次出兵榆林,我們可以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
“對,等年後李自成東征北京陝北空虛之際,我就以收複榆林抗擊蒙古南侵為借口,正大光明地出兵占領榆林等地了。”
兩人正說得高興之時,溫師爺拿著一份緊急戰報走了進來,白文貴緊隨其後。
溫師爺急衝衝地說:“王大人,方才細作來報,大清出兵漠南,欲取道蒙古南下。”
王玉傑接過情報,仔細看了一遍,又遞給白經庚,說:“這睿親王多爾袞剛剛掌控大清政局,握實政權,就派兵南侵,由此看來,此人誌向確實不小。”
趁白經庚瀏覽情報之機,白文貴說:“清軍避開防守嚴密的山海關,從漠南遠道而來,我軍正好趁機迎頭痛擊,將入侵的清軍一舉殲滅,為我大明王朝奏響一曲凱歌。”
溫師爺看了一眼白文貴,心想,真是書生之見,兵事哪能如此簡單?
白文貴自來到知府衙門,不幾日時間,便經曆了許多軍政要事,對官府衙門處理日常事務的程序,也大致熟悉了,心氣不由得高漲,以為所謂的官事,也就不過如此。
王玉傑說:“清軍來勢凶猛,又長於野戰,不可等閑視之。”
溫師爺順著王玉傑的話,說:“胡楊台北鄰蒙古,東接大順,清軍此次南犯,是否欲侵占胡楊台?”
白文貴說:“清軍數次南下,隻不過是搶掠人口財富而已,根本無力也無心占領土地。依我看,這次也和以前一樣。”
王玉傑緊問道:“白先生有何高見?”
白經庚看完情報,冷冷一笑,說:“多爾袞派肅親王豪格率兵前來,此事做的有點兒過火。”
王玉傑等人沒有明白此話,隻是緊緊地注視著白經庚。
片刻,白經庚又說:“孫子曰,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逸,後處戰地而趨敵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我等隻需做好準備,清軍自有人抵禦,不必緊張發急。”
王玉傑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笑著對溫師爺白文貴說:“你等隻管根據白先生說的去做,其餘的事情不必多慮。”
白文貴完全不懂父親所說,怔怔地注視著父親,極速地思索著父親為何如此鎮定從容呢?
溫師爺緊盯著白經庚,極力壓抑著胸中那口憋了二十年的怨氣,恭恭敬敬地說:“白先生思慮周到,我等謹遵執行。”
其實,溫師爺在想,得趕快把這一消息告訴索郎格,讓睿親王有所準備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