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漣漪知道林夫人又不開心了,也覺有些興致索然,在林若穀的房中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出來,去找陶淵明聊天兒。
陶淵明的房舍前種著一圃菊花,剛剛開放,黃燦燦的耀人的眼目。水漣漪倚在柵欄上看菊花,同時朗聲念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己忘言。”念完之後,不見回答,便大聲問:“陶先生,我來找你喝酒啦!你在不在?”
一名小書童跑過來,回道:“水姑娘,我家先生剛剛出去了,您到房裏坐吧!”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可說不準,如果先生在外麵與人喝酒,恐怕要到天黑時才回來呢!”
“哈!陶先生真不愧是酒蟲啊!”水漣漪隨口說著,就要往外走。陶淵明卻在外麵接口笑道:“姑娘這個‘蟲’字用得好!說‘酒仙’有自抬身價之嫌,說‘酒鬼’又覺太俗不可耐,偏偏這個‘酒蟲’又形象又貼切,還非常的新奇,好詞,好詞!”
“陶先生,您這是誇我呢還是貶我呢?我給您起個外號,您居然還讚不絕口,讓我實難承受!”水漣漪笑嘻嘻的回答。
“姑娘心直口快,又古道熱腸,乃是性情中人,頗有俠客的風範!陶某是真心佩服!”陶淵明一邊請水漣漪進房,一邊笑言。
“打住!我可聽不了讚譽之詞,您要是再誇我,恐怕我喝下的酒都有酸味了!”
“哈哈!說的有趣!來,咱們喝一杯怎麼樣?”陶淵明最喜歡的就是與人喝酒,忙不迭的拿出酒壺酒杯,為自己和水漣漪都斟滿,然後先幹為敬,痛痛快快的把酒倒進了嘴裏。
“爽快!”水漣漪鼓掌稱讚,正要將自己的酒也喝下去,麵前的酒杯卻瞬間不見了。“咦?我的杯子呢?怎麼不見了?”水漣漪在桌上桌下的尋找,陶淵明卻含笑說道:“林兄弟,你也來了?”
水漣漪回頭看時,自己的酒杯正被林嘯風端在手中,不由十分泄氣,“你是鬼呀?來了也不說一聲!又搶我的酒喝!”
林嘯風微微一笑,在水漣漪身旁坐下,“你從來都不會喝酒,居然敢在陶先生的麵前充酒仙,也不怕被陶先生笑話!你呀,還是乖乖喝茶吧!”
水漣漪無奈,隻得喝著茶水,看林嘯風和陶淵明推杯換盞。
入夜之後,水漣漪和林嘯風才辭別陶淵明回到家裏,水漣漪自顧自的進了自己的臥房,不想林嘯風也跟了進來。
“你來做什麼?要是讓伯母發現,又該諷刺我了!”水漣漪想把他推出門去,奈何林嘯風可是絕對的高手,一招之內便把水漣漪抱到了床上。
“不要!你別亂來啊!”水漣漪壓低聲音,“你想幹什麼?”
“真不知道嗎?”林嘯風咬著水漣漪的耳朵,說道:“今晚我說什麼也不走!其實大家心裏都猜測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咱們又何必非得撇清關係呢?”
“你真討厭!故意讓別人笑我!”水漣漪還想推脫,但是林嘯風怎肯罷手?一夜歡好之後,二人沉沉睡去,直到天大亮了,林嘯風這才醒來。看看天色,林嘯風有些好笑,若是水漣漪知道自己在她房裏睡到這般時刻,恐怕再想來偷偷找她,就不容易了。
轉頭看看水漣漪,隻見她還在熟睡之中,忍不住輕輕在她的頰上吻了一下,然後悄悄穿衣下床,開門出來,不想正好遇到徐映雪在院子中看花。
徐映雪見林嘯風從水漣漪的房中出來,先是一愣,隨後臉微微泛紅,也不說話,轉過頭去。
林嘯風有些尷尬的笑一笑,“雪兒,你起來啦?我剛才想看看那隻睡貓有沒有起床,原來她還在睡呢,叫也叫不醒!”此話漏洞很多,林嘯風也不管徐映雪信不信,說完之後,趕緊進了自己的臥房。
徐映雪呆呆的看著林嘯風的背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愣了好久,才怏怏的回房,更加悶悶不樂了。
林夫人進來了,看見徐映雪滿臉的委屈,忙問怎麼了,徐映雪把自己見到的情景說給林夫人聽,林夫人不住的搖頭歎息。
“我的好好的兒子,全被那個野丫頭教壞了!你不用傷心,姑母給你做主!”然後對丫鬟如玉吩咐道:“如玉,你去看看水姑娘有沒有起來,讓她到這邊來,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