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燼,一個殺手。有心,棄之,便,無心。
那時經過那方院子,本就隻是無心踏過,瞧見角落中有一竹簍。竹簍本就縫隙大,日光照射下,那裏麵翠綠色的布料,莫名卻是刺眼的很。
我也不知為何會走了過去,可走過去後,便就這麼鬼使神差般的打開了那竹簍。日光本就是紮眼的很,可再怎麼紮眼,依舊還是沒有那雙眸子來的紮眼,清冷至極,卻也堅強的很。
那一刹那,從她眼中,我莫名的瞧見了自己,心有絲慌亂,便想轉身離去,卻是沒想到她開了口,卻是在質問著,你是誰,單薄的三字,聲音沙啞的很,我不想多做理會,可沒想到她便這般倒向了我的懷中。
那一柔軟的觸感,不知為何沒有想去推開她的衝動。
或許是那雙眸子太過於熟悉,熟悉到,我忘記了原則。
她說,她叫湘沫。
帶她在身邊,本就是我最後的底線,可是吧!我太高估了自己,這底線其實淺的很,沒有我想的那麼的高,抬腳一跨,便就過去了。
我終是拗不過她,答應了教她武功,我知道她是想要報仇,我也知道仇恨這東西一旦沾染上了,那便是萬劫不複。可是,那一張倔強的臉,我開始沒有拒絕的勇氣。
許是,也開始厭惡起了這江湖的雨,那方紅色的雨,終歸也要有雨過天晴的時候。
五年的時間,不短也不長,而她卻是漸漸的張大了,那張本顯稚嫩的臉,如今卻是如花綻放。她喊,蕭燼,吃飯了,明明是簡簡單單的話語,可那雙眼眸子裏,我便知道,她是要走了。
瞧著她燦若瑰麗的笑容,情緒莫名有些低沉,低沉的有些讓人害怕。我不懂,我是殺手,本就是沒心的,又怎會去懂得。
第一次,我告訴人家,其實不一定要得手才能回來。雖然,殺手是必須得手才可以。
她說,若是她活著回來,答應她一件事。
我微有些遲疑,可是那一張臉,五年前,我沒有拒絕的勇氣,五年後,我怎還會有呢。
她終歸是走了,走的決然。這方林間,卻是又要沉寂了。
第一次,我騎上了馬,沒有了目的,可這手好似不是我的,像是在被人牽著,莫名的卻是來到了這裏,她複仇的地方。
夜,依舊漆黑的發紫,靜的讓人發顫。
瞧著那匹她騎去的馬兒,這胸腔口莫名的卻是一緊。我來不及多做細想,腳便已跨入了這府門口。觸目而及的的屍體,鮮血斑駁,這種場景,其實我早已見慣司空了,可是吧,這一刹那,不知怎麼了,便卻緊張了起來。
匆匆的在裏頭尋視著什麼,終歸在找到那一張熟悉的臉時,那一緊張的情緒才漸漸的散去。
她躺在地上,手大咧咧的敞開著,身上到處布滿傷痕,見了是我,便是衝我一笑,她說父母的仇報了,又說我答應過她的事不要忘記了。
可,我那知道,她說的事,卻是她喜歡我,那一刹那,我慌亂了,第一次如此慌亂著,卻又伴著一絲我也不知道的情緒。也是第一次,我雖然沒有拒絕她的勇氣,可,我學會了逃避。
又是一個五年,她找,我躲。明明決定再也不見,可瞧著她有危難了,這身子總是比想法還要來的快,什麼都沒想,劍便就出了。
瞧著她胸口處那斑斕的鮮血,手中的劍便就止不住的顫抖。它說,它要見血,它說,它要替我殺了所有傷害了她的人。
可是,這勇氣對了她,便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隻能走。
“蕭燼,我不喜歡你。”
那一記大喊響徹林間,卻是莫名震碎了胸腔。
她說她不喜歡我了,所以,我不用再躲了。可是,那一刻,我卻覺得能躲著其實也好。
沐紫斂,其實一開始答應幫她,隻是因為她有著和她一樣的倔強,那一股子的倔強,總是讓我想起她,便也不再去拒絕她的要求。總想著,若是不拒絕這人的要求,是不是也算是沒有拒絕過她。
再後來,看見了她,嫵媚動人,一顰一笑,皆揉人骨髓,碾人心腸,方才知,其實她也是長的很美,也有著蠱惑世人的資本,隻是,她把一切藏得太好了。
她說,蕭燼啊!其實我也有很多人求著,其實,你也沒多大重要。
本是該欣喜的話語,至少又能是孑然一身了。可,嚐久了有人陪伴的日子,那一人的生活便也礙手礙腳了起來,所以,我又待在了沐紫斂的身旁,隻是想著,或許隻是習慣了有人在的日子,要慢慢適應一個人生活,適應了,便又能跟以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