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夢知道畢子海的心性,若是不願意講話,自己且在一旁陪著就好了,屋外頭突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雷聲轟鳴之間,路夢的心裏頭也慢慢地變得寒涼了起來,也忘記了畢子海一個人灌下了多少的酒了,她扶住了畢子海的酒杯,說道:“主人,你已經喝了太多了,可不能再喝了。”
畢子海已經是微醺的狀態了,他的眼神朦朦朧朧地看著路夢,稍微尋思了片刻才說道:“什麼,你說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再喝了?”
路夢是完全看不下去了,一個推擋,就已經將畢子海手中的酒壺給放在了自己手裏頭。
畢子海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不過是將自己的掌心一送,路夢腳下一個趔趄,已經沉沉地倒在了畢子海的懷抱裏了,她的眼中好像是突然就被灌入了一整片的星辰大海一般。
等到要反應過來,掙脫出來的時候,畢子海已經是將她手裏頭的酒壺給搶過去了,那酒壺裏頭分明還帶著一定的溫度。
“你是不是覺得看我這樣喝酒挺無聊的,心裏頭也想要和我一起喝?”
畢子海說著,也不管路夢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已經是為她滿上了酒杯、
路夢心裏頭怎麼會不關心畢子海的身體?如今看到他無比地頹廢,幹脆也舍命陪君子了。
“主人若是不嫌棄的話,路夢自然是要陪著。”說著,路夢已經將手裏頭酒一飲而盡了。
有沉默在兩人之間慢慢地彌漫開來,過了許久,畢子海才慢慢地開了口:“你知道麼,這個孫紫月,又在我的背後給為使絆子。”
路夢好像是有某種心理感應一般的,果然這件事情還是和孫紫月他們分不開關係,路夢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問道:“與她有什麼關係?”
畢子海微微地皺了皺眉眉頭,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路夢刺殺皇上的計劃?
這件事情原本就是鋌而走險的事情,若是多了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勝算就會少了許多,但是若是不說,自己已經泄露了半分的秘密出去了,這個時候半路上打住,豈不是反而要讓路夢產生懷疑了?
這麼想著,他稍微地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動作,淡淡地說道:“今天皇上原本是要歸西了,可就是因為孫紫月多管閑事,才讓一切變得這麼難辦。”
路夢的眼神中慢慢地浮起了疑惑來,畢國的皇城宮禁從來都是很厲害的,誰有本事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要奪了皇上的命?若要說這一切與畢子海無關,路夢可是一點都不信的。
可是畢子海這個人的性格最是多疑,路夢也是明白的,這個時候多問一句,都有可能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猜忌,她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後,才說道:“這孫紫月是如何有這麼厲害的本事的?”
話語中分明是已經對孫紫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的,這些天來,在畢雲海那裏也能夠聽到許多關於孫紫月的消息,如今畢子海借酒消愁也是為了孫紫月,路夢的心裏慢慢地現出了一些不爽快來。
“她的醫術還真是深不可測,不過是把脈,就能夠將病人的病情給琢磨透,現在又獲得了太後的喜歡,以後可真是會成為我們一個大敵人啊。”
這麼說著,畢子海的眼神中已經慢慢地陷落了下去,路夢可以看得出來,這未必是憎恨的目光,若是一定要找一個詞來形容,愛恨交加可能還更加貼切一些。
她默默思慮了片刻,才會說道:“主人也沒必要擔心,隻要她還是和畢雲海在一個陣營中的,就肯定是翻不起什麼浪來。”
畢子海那微微地搖了搖頭:“此言差矣,我冷眼看著這幾次她的變化,總覺得她的背後好像是有什麼高人在指點一樣,若是掉以輕心了,被逆轉了都未可知。”
路夢微微地頷首,她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空氣中瞬間發出了動聽的聲響來。
畢子海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且用那溫厚的手覆蓋上了路夢的手背,問道:“剛才畢雲海來的時候可有提到關於孫紫月的事情?”
路夢突然之間受到了這會心一擊,臉頰瞬間就變得通紅了起來,她下意識地要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卻發現畢子海實在是用力了,所以就隻好作罷。
“剛才畢雲海就是我孫紫月報仇的,林子峰在民間傳謠言,說是畢雲海和孫紫月之間存了不清不楚的關係,畢雲海且將林子峰狠狠地叫教訓了一遍,倒是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沒有太多的描述。”
這麼說著,路夢的眼神中突然發出了淡淡的光輝來,她問道:“主人,您說這一次皇上的身體會不會是人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