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紫月道:“我原本是應該帶你去母親的墳前供奉一炷香的,隻是母親的靈位現在被遷到了別的地方,我也無法。”
風輕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穆武侯府的正夫人的靈位不能在自家的祠堂裏,還要去哪裏?”
孫紫月有些落寞地說道:“如今我的母親已經不是什麼正夫人了,現在方瑜才是家裏頭的主位,也是她建議,要將母親的靈位放到外頭去的。”
“真是豈有此理,難道說大小姐你在這穆武侯府中,過的都是這般非人的生活嗎?”
風輕縱然是在暗中觀察了許久孫紫月的生活,對於她的生活也算是有些了解,但是看到了孫紫月這麼雲淡風輕地說明白自己的處境,就能稍微地推測出了孫紫月平日裏是受到了多少的折磨了。
這個時候,素素已經端著兩盞普洱茶進來了,大概是對兩人說的話題有些感慨,就說道:“這算什麼呢,是我們家小姐大人有大量,才沒有和他們計較,如今夫人的牌位被那個賤-人擠到了外事宗族的隊裏頭去,就算是大小姐平日裏要去祭拜,也要花費好大的功夫。”
“你也真是受苦了。”
風輕這麼說,倒更像是跟風苒說,他知道姐姐生前是最喜歡漂亮的,可是想不到到了她忠魂入土的時候,竟然是要麵對這樣的安排,不論是什麼人,都是要打抱不平的。
“我看你倒是比我還激動,反正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也繼承了母親從前的誌向,每天都過得很好。”
孫紫月自顧自地說道,大概是因為她太久沒有和人傾訴過自己的感情了,所以遇到了知己一樣的人,也忍不住要多說幾句。
風輕淡然地說道:“我記得之前皇上是要將你賜給六皇子的,可是最終沒成了,就不知道恩人的女兒,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依靠呢?”
孫紫月嗤之以鼻:“我何必要從男人的身上找什麼依靠,若是自己來打拚的話,豈不是更好的?”
風輕一直都知道畢雲海這個人,看起來平靜如水,但是你實際上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心裏頭會起多少的波瀾,如果孫紫月平白無故地與他接近,說不定到了最後,吃虧的人還是自己。
隻是如今看到孫紫月這個樣子,著實要為他捏一把汗,沒有母親的引導,多少的孩子會陷入自以為是的感情中呢?
這麼想著,風輕就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來,說道:“可是我記得之前你與二皇子走得也算不遠,不知道是不是有同好的意思?”
孫紫月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手指頭慢慢地撫摸在自己的衣物上,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來,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雖然尊重你和我媽媽算得上是故友,但是我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打探得這麼清楚吧。”
風輕道:“就是因為我與令堂大人有一點相識,如今看到大小姐你在這府裏頭沒有人照料,才想要多操心一些,若是令堂大人泉下有知,說不定同樣也能安心一些的。”
孫紫月的眉目微微地垂落下來,自己也鮮少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與母親有交集,且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是忠厚老實,想來也沒有必要對自己不好。
她抿起了嘴,而後說道:“我與二皇子也不過是不打不相識,從前與他結怨了,如今經曆過一些事情,慢慢地了解對方。”
果然,還是用畢雲海這固定的招數,先是讓對方產生先入為主的幻覺,以為自己是飛揚跋扈,冷麵陰森的人,然後在通過不斷誤會的製造和解開,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風輕在心裏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的小姑娘,最是容易被坑騙的,而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的孫紫月肯定還覺得自己很聰明吧。
“還是用這一套。”
在孫紫月的麵前,風輕不由自主要擺弄出了舅舅的樣子來,他沉沉地說道。
“你說什麼?”
孫紫月不能確定從風輕的嘴中說出的是什麼,就再重複了一次。
“我說,這種誆騙小姑娘的方法,你也信麼?”
風輕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往後坐著,對於孫紫月的感情,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了,他緩緩地將自己的目光與孫紫月進行對接,孫紫月那純澈透明的眼眸中慢慢地有了一些慍色。
“我不是小女孩,我也而不會輕易地吃這一套,我現在所做出的任何一切決定都是自己的判斷。”
孫紫月這麼不卑不亢地說,倒是讓風輕覺得有些想笑。
孫紫月了解畢雲海什麼了,就以為自己看清楚了他的一切,他是從小看著畢雲海長大出的教習師傅,這個男子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不是為了博得一個女孩子的歡心的。
“我就是個男人,你所經曆過的這些事情我都經曆過,你覺得我有可能騙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