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不錯,這惡婦果然在打她家牛兒的主意。
“咱家這頭牛可金貴了,它認床,別人家的床,它睡不習慣。”
想讓他們的大公牛去為她家母牛白配種,才不幹呢。
“咱們可是鄰居,腳下踩著同一片土地,頭頂著同一片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牛兒怎麼會認生呢?”
“我到是沒什麼意見,俗話都了,遠親不如近鄰嘛,隻是,如果咱家大公牛認床的話,就不好辦了,要不,你把床騰讓出來,讓那頭母牛與它一起睡?”
把床位讓出來給牲畜睡,然後,等交配完,她再回床上睡,那她是什麼?牲口?
春嬸知道顧沉舟母子是在刻意為難她,往日對她的怨恨還未消除,銀牙一咬,“好,定了。”
哇靠,這惡婦為了省交配錢,居然答應把床讓出來給牛交配。
真是荒唐,滑下之大稽,顧沉舟好想捧著肚子笑彎腰,但是,她忍住了,清冷聲音徐緩吐出,“猴子,去問問咱家寶貝願意不?”
“好勒。”
猴子光著凍得通紅的腳丫,三兩步繞到牛兒前,指頭梳理著牛兒額前的那綹白毛,俯頭彎腰,不知與牛兒悄然了什麼,片刻後回身向她回稟,“娘親,咱家寶貝春嬸家母牛太嫩了,味道不甜,它身上還長了虱子,不幹淨,所以,寶貝不願意。”
猴子嘟著嘴兒,把牛兒的意願大聲傳達給鄰居。
“放屁。”
被‘野種’變相打臉,本來笑燦燦的一張村婦臉崩不住了,瞬間龜裂,“明璃娃,老娘一日要給母牛洗一次澡,它身上才沒有虱子呢,越嫩味道才好啊,你們家公牛是咋想的?”
“嬸子,我們家一向都很民主的,咱家寶貝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你自個兒去問問寶貝,如果它願意了,你就把它牽走。”
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讓牲口開口話。
占不到丁點兒便宜,春嬸兒眸中閃現憤怒火焰,“顧沉舟,你故意的吧,牛兒能話,母豬都能上樹,吧,多少錢一次?”
捏了捏自己纖長的指節,從地上拾起一顆石子擲到爛牆上,一隻五寸長的蜈蚣從牆上掉落下來,扔出去的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蜈蚣腦袋,蟲子腦袋開花,爪腳斷裂。
欣賞完了遠處鬱鬱蒼蒼的林子,如詩如畫的夕陽紅,顧沉舟拍去了指上的塵灰,向她伸出了五個指頭。
“五個銅板。”
“N,N,N。”
“五文錢?”
“N,N,N。”
春嬸一雙丹鳳眼倏地瞠大,“你不會要我五兩銀子吧?”
“K,成交。”十根削蔥尖似的玉指攤在她麵前索討牛兒交配費。
要這麼多的銀子,春嬸兒瞬間黑了臉,顫抖著嘴唇,她指著顧沉舟破口大罵,“你個黑心的寡婦,給別人交配就算大清早也隻需要兩文錢,你居然要我五兩銀子,你你你……土匪強盜山大王,你搶劫啊!”
“猴子,咱們的規矩是不是罵一句加一兩銀子?”
“是呢,是呢。”猴子捂著肚子使勁兒憋著笑,肩膀一抽一抽的,憋得差點破功了。
春嬸兒臉上青黃不接的麵色,讓他感覺像大夏喝了冰鎮酸梅湯一樣的爽。
長久以來,都是這位囂張跋扈的春嬸兒欺負他們,隻要家裏有丁點兒東西不見了,她就會叉著肥腰,像個鴨婆一樣到她們門前指桑罵槐,罵得話可難聽了,每次她一來,娘親就會帶著他縮躲在牆角,用手拚命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