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緊不慢渾厚的聲音響起。
“是春嬸的,村長爺爺。”
猴子急切地為娘親辯白。
“住口,你一個屁孩,懂什麼?我問的是你娘親。”
“春嬸你家孫子是個賊,她還你最喜歡爬灰。”
麻痹的,不要臉的春嬸敢倒打她的一靶,她不在乎來一句更火爆的。
果然,村長清瘦的臉頰變得似豬肝一樣難看。
“誰爬灰了?”
嗓門兒一下子拉到最高,刺得顧沉舟耳膜生疼,抬手捂耳朵,猴子也照做。
“你,你爬灰。”
不卑不亢,顧沉舟笑嘻嘻地回答。
“你你你……”
村子頓時跳起來八丈高,先前的沉穩老練再也不見,“誰的?把她給我叫出來?”
“春嬸的,你爬了很多次。”
不給你下記猛藥,還當她是個軟柿子。
“你不但爬灰,還對她性騷擾。”
“什……什麼是性騷擾?”
村長結結巴巴,心慌意亂,一群粗壯漢子個個瞪著顧沉舟,也是一臉懵逼。
“性騷擾嘛……”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就是……你碰她胳膊,碰她腿兒,摸她身體,親她嘴兒,想與她……那個啦!”
身體還刻意扭怩了一下,捧住自己麵頰,“唉呀,人家不好意思啦!”
聽了她的解釋,村長大人急白了臉,來來回回踱著方步,他活這麼久,還沒人膽敢這樣汙蔑他,豈有此理。
“去,把春嬸給我綁來。”
村長大人下令,漢子們哪敢不從,怕顧沉舟母子不安份,隻留了兩個漢子看守她們,其餘人馬全部一窩蜂似地下山捉拿長舌婦春嬸歸案。
斜對麵的一株聳入蒼的雕棠樹上,花葉繁茂,透過密密的縫隙,一雙狹長鳳眸正在剛才的一切收下眼底,隻見他半臥在大枝杆上,三千銀雪發絲隨風舞動,淺色衣袖飄袂,日月星辰都為之遜色的目光,緊緊地跟隨在那兩抹巧的身影上,一大一,一高一矮,薄唇微微一彎,“性騷擾。”
腦子裏想起剛才出自於女子口中的話,“就是……你碰了她胳膊,碰她腿兒,摸她身體,親她嘴兒,想與她……那個啦!”
難道春宮圖就是性騷擾麼?
有點兒意思,狹長鳳眸微微彎曲,絕色容顏綻放出一抹清淡如水的笑魘。
紅鸚飛來落於肩頭,在他美如冠玉的容顏上輕輕一啄,不知對他了什麼,隻見他輕輕點頭,薄唇輕掀,“去告訴京俊一聲,繼續撤查。”
‘嘰’的一聲,紅鸚撲棱著鮮豔的翅膀飛上空。
與京俊來藥香村查案,走累了,他上雕棠樹打個盹兒,沒想目睹了剛才的一幕。
性騷擾?
意思是……
那句話一直在鳳絕禦心裏縈繞,如濃墨一樣慢慢散開去。
“村……村長大人。”
戰戰兢兢的聲音似從遠間傳來。
“顧沉舟冤枉我,沒有的事。”
春嬸兒頂著一頭亂篷篷的烏黑頭發,垂肩的發絲還掛著幾塊泡沫,上身僅著一件白色單衣,下身是一條同色係的白色極膝短褲,露著光潔的腿肚子,一雙玉足踩在石子路上,一路顛跛,腳趾劃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