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要等延老爺和延夫人回莊後商討七王爺和丹闕的結婚事宜,沒想到那兩個神仙在回來的路上途徑青崖山,就順道上去看看自己潛心修煉的小師妹,昊凡的生母。然後也不知道他們兩方父母是怎麼商量合計的,反正延佩錦接到飛鴿傳書之後,就讓延丹闕收拾衣物跟七王爺暫且回京。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即清醒,回過神來,忙跑去找丹闕。
“是不是想求我帶你一起走啊?”延丹闕看我主動來找她,特神氣的在我麵前。當然她心裏也知道我不是真正把她當情敵,生她的氣。
“我是來送送你,趕緊離開,然後趕緊做你的七王妃。這樣我就好做在這千延莊安身立命。”
“你要禍害我哥?這可不行……別急著催我走,我改變主意了,季開晴,我要帶你一起去京城。”
“別介啊!我才不想去呢。”
“由不得你,我就是嫁人也要拉你做陪嫁丫鬟。”
“你……”
“感謝我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其實我真的不想去,至少是不跟延丹闕和昊凡一起回京城,我覺得麵對他們兩個人讓我感到很別扭,不舒服。
真不知道延丹闕是怎麼去求延佩錦的?反正最後鬆了口,讓我此次同行。
臨別時,延佩錦站在江邊看著我,一如當初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麵帶微笑,那微笑裏蘊含著溫暖和力量。
“下月進京,我帶你回來。”
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就是延佩錦給我的臨別贈言。我沒有回答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看著他的眼睛微笑不語。
他是我的知己,他是我來到這個時空第一個信賴的人。
一路搖搖晃晃,坐船的感覺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浪漫。那些泛舟西湖的浪漫之舉實在不是我這等暈船之人能夠親臨的事情,估計光去嘔吐了,就像現在一樣。
“丹闕,再這樣吐下去,我這就是要死的節奏啊。”
“死了正好給你扔到江裏喂魚。”
“你……”
直接是無語問蒼天,延丹闕太歹毒了。
夜晚,船行得比較慢一些,雖然還暈乎乎的,但相比白天的慘烈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延丹闕看我基本無礙,就回到自己那間屋子睡了。
我一個人趴在床上聽江風吹水浪的聲音,正迷迷糊糊入睡之際,一陣簫聲緩緩入耳,簫聲裏透露著淡淡的喜悅又夾雜點淡淡的惆悵,很讓人矛盾但感覺卻又是那樣的融合。就如少男少女單相思般的心事,無法像誰去訴說,隻能獨自婉婉低吟流轉。
我下了床,尋找簫聲來到了船的盡頭處,昊凡迎風而立,一個人望著江麵吹奏著自己的思緒,那場景好像不容任何人打擾,那是他的心事,他的世界。
我知道那裏全是關於延丹闕吧。
而我也隻能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保持著距離,保持著清醒,凝視他的故事,卻不能參與,這就是我的心事。
我默默的轉開身,回到自己的床上,突然無聲的淚流滿麵。我嚐到了喜歡一個人的酸澀,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不簡單,可是怎麼辦?我的心已經做好艱難跋涉的準備。
我的愛,必須讓他看見。
其實外麵的世界相比在千延莊裏的確豐富多彩,怪不得延丹闕總愛跑到外麵去撒野縱橫,千延莊那地方的確是養老聖地,而我們正青春,正是充滿熱血和理想的年紀。
走了將近五天的水路,我們終於到了京城,天子腳下,王法重地。我這時才知道千延莊離京城有多遠,估算一下應該有福建到北京的距離吧,不禁感歎延佩錦他爹娘當初跑的夠遠啊,真是好性情。
不過有件事卻一直想不通,明明是做好隱居閉世的打算,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女兒往這塵世喧嘩之地裏推?還讓她當王妃?
靠了岸,我們又趕了大半天的馬路,才回到七王府。這時已經夕陽西下,晚霞滿天飛。我踏入七王府的門檻後,太陽收了最後一絲光輝,天徹底黑了下來。
安排晚飯,一群人趕了幾天的路,吃的食不知味,我和延丹闕胡亂扒了幾口飯便讓下人們帶了去洗澡。
這幾天我一直和昊凡平淡相處,說過幾句話,但是交集不深。隻有延丹闕在場,才能緩解我們之間無趣的氛圍。我也切切實實的感覺的到丹闕真的對淏汎無心,可是這樣,我越發感覺到昊凡的苦楚。
可是感情強求不來的。
我卻安慰不了自己,像他一樣,深陷在追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