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光說的沒錯,那的確是時間僅存的兩顆,我卻都把它拿來做了一副耳墜,隻是因為我覺得她帶上,一定會很漂亮。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耳邊就垂著一對綠色的耳墜,襯托出她的氣質無瑕,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找到世間最美的綠親手送給她。
那年我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春天,也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春天。
我注定是帝王,而我卻寧願平凡簡單一生。
我想到小時候,有一次我和七弟跟父王去山中狩獵,在追尋獵物的途中我不幸掉入的當地農戶設置的陷阱夾到了腳,腳上當即浸滿了鮮血,父王連看都沒看一眼我的傷勢,而是冷冰冰的對我說道:
“你是要撐起這個國家的人,還要忍受更大的疼痛?如果現在連這點都不能承受,以後你怎麼辦?”
回宮的途中,七弟不小心被弓箭上的利器磨破了手,父王卻趕緊把七弟抱起,慈愛的把他流血的手指放進嘴裏吸允,還小聲的低哄因為疼痛哭鬧的淏汎。
我很羨慕那樣的父子安樂。
就因為我是要撐起這個國家的人,我就要學得變得堅強,變得隱忍,變成是一個帝王的模樣。
可是我覺得那並不是我,我想做真正的自己。
我注定是要娶西南傾王家郡主,盡管我一拖再拖成婚的年紀,直至到了十九歲。這個年紀對於一個還沒有妻妾的皇子來說多少有點宮中傳聞,我並不在意說我是斷袖之癖,如果頂這個名聲可以不要這段政治婚姻,我願讓別人一直這樣認為下去。
那年我去西南傾家拜親之前,先行撇下隨從侍衛軍,一個人走在那片熱情的土地,第一次覺得是那麼自由。
那時我隻還是一個皇子,一個注定要成為君王的皇子,可是我的內心對自由卻更渴望起來。
我沒想到我會在那裏遇見我此生最鍾愛的女子,更沒想到蒼天會給我這個沒有自由的人開那麼大的一個玩笑,她竟然會成為我的妻子,我的皇後,可是卻陰差陽錯兜兜轉轉四年的光陰。四年,足以改變我們很多很多,那些都是彌補不了的歲月。
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去找她,可是我卻從沒想到她一直離我那麼近,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找不到。終於我站在碧波潭邊看著那“君莫憐我”四個字淚流滿麵,第一次我覺得我失去了比自由還重要的東西。
她是我生命裏的春天。
父皇駕崩,登基,繼位,朝政,戰事,民生,那三年我兢兢業業的在做一個君主,一個撐起這個國家的人。瀲光說,我有三年沒有笑過,跟一個冷麵殺手似得,動不動拿眼光殺人,她還說我不是一個好哥哥,當了皇上就不疼親妹妹了,我也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合群,真正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我想父王一定是深感此處的嚴寒,所以才那麼費盡周折保全七弟逍遙的一生。其實,真的可以不是我,來繼承這大景的皇位。為什麼要是我?
四年之後在皇宮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不停的責問上天,為什麼是我?
她竟然是我的皇後,還來到我的身邊,那晚我笑了,身邊陪伴我多年的德公公說,那是自我登基以來他第一次看到龍顏大悅。
我一次次想去靠近她,還想像四年前那樣擁抱著她,可是我卻看到她臉上的陌生和疏離,夫妻之事,她對我的抗拒讓我的心徹底的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