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最近為何,自從那次宮宴之後,昊凡對我態度變得溫和起來。我還一直為他找我算那一拳頭的賬而惶惶而恐終日,看來是我小人之人奪君子之腹了。但我還是想避開他,因為我還想去醒弈苑去贏點銀子回來,我想攢點錢。
昊凡這幾天也都在府中,就算去了宮裏,一個時辰不到就回來了。而且他中飯,晚飯都派管家來請,我要是不去,那不就是不識好歹。我現在還需要仰仗他給我一口飯吃,在這夫為妻綱的社會,我現在要做得是明哲保身。
這是我那次從宮裏的女人中學到的一個生活態度。
柳來靜最近孕吐非常厲害,常常吃不了幾口就得被人扶回房去,她也沒力氣給我較勁,其實看著她最近消瘦的身板,我還是有一絲心疼的,畢竟女人十月懷胎不易,生兒養兒辛苦。但是我又有點羨慕,甚至有點嫉妒,她不僅僅是一個人,她肚子裏在孕育一個小生命,而這個小生命已經發芽,在慢慢長大,這個世界上柳來靜不再是孤獨一人。
看著昊凡擔憂的眼光,心中不酸不痛那是自欺欺人的,覺得一個女人最幸福的時刻不就是如此。常常吃飯途中昊凡把柳來靜扶回屋子,飯桌上就剩下我一個人食不知味。吃完午飯後,我本來想小憩一會兒,可是卻有點睡不著,是剛才飯桌上那幕刺痛了雙眼,柳來靜嫌燉的雞湯太油不喝,昊凡看她不吃一點東西不行,就把湯裏的雞油撇開,一口口的吹散,一勺勺的喂給柳來靜,我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哪是請我吃飯啊,擺明是秀幸福的。
我隻是最適合當觀眾的觀眾。
我坐在自己弄得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悠著,槐花已經開盡,夏天是真的來了。突然覺得這個春天真的很長很長,長到我覺得我老了好幾歲,我明明還朝氣蓬勃的年齡卻有一顆老氣橫秋的心。
索性回屋換一身男裝,剛換完準備從後院牆上溜出去的時候,被雙城給當賊捉住。我鬱悶的說道:
“城城,你說哪個賊大白天的出來?賊,都是月黑風高夜出場的。”
“我也是奉命行事。”然後他就把我壓到書房昊凡的麵前,這擺明就是限製我自由。
我不卑不亢的站在昊凡麵前,與他對視,正在想他又要說什麼挖苦我的話或者批評我的行為方式的時候,他竟然莫名的笑了起來,說道:
“會認字嗎?”
“何止會認字,我還會造字呢?”
“那就行,過來。”他竟然溫柔的輕輕的帶著有點寵溺的說道。我覺得我就是被他那個笑容蠱惑住了,屁顛屁顛走到他的身邊,他把手裏正看的一本書遞到我手裏,說道:
“我乏了,你讀我聽。”然後就往後一靠,閉起了眼睛,夏日無風的午後,斑駁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安謐,突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我順了他的旨意,收了與他對抗的心,拿起了書緩緩的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