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沒弄傾若南的辦公室,是覺得沒必要,弄了也是浪費,她是一朝皇後,當今國母,我們那小廟真是屈尊她了。但是她心裏不平衡強烈要求自己也要一間,說就當那是擺設在那她看著就開心,還讓昊原拉了些昊陽賞賜給她的瑪瑙珊瑚去裝飾,沒辦法我們隻能領旨照辦,誰讓人家下了皇後的懿旨。
最後我想也是,要不就富麗堂皇的給她弄一間,裝扮的奢華點,就全當收藏閣,以後“名譽長老”柳來沁來的時候,也有地方蹲啊。於是我便讓昊原把這間辦公室往那種大老板的範整,沒想到就花費了幾天的功夫,本來昨天就可以收工的做下個事宜,誰知拖拉到今天,現在昊原跟細吟又鬧矛盾,不能把這活拖到明天吧,想想我還是替他們幹了吧。
我便收拾了一番出了王府向自然堂走去,路過醒弈苑的時候內心說實話有點小緊張,怕見到那個人,又期待那個人,腦海不自然演練著如果在此遇見莫不言的情形,直到我走到自然堂的門口前,才現在自己心口處沒來由的失落。
一下午就照著自己畫的圖紙不斷的讓下人們調整物件的擺放位置,最後搞定的時候竟然冒出一種想法,這才是“自然堂”堂主的辦公室啊。心底不自覺打了主意,反正傾若南把這當擺設,那我就特她實用起來。便命了下人把我辦公用的東西挪到這裏來,然後自己在此享受了一番便離開了,天色也晚了,該回家吃飯了。
便踱著步子,擺著手,慢悠悠的走在回府的路上。黃昏路,悠悠涼風襲來,內心十分平靜和悠然,也不再期待緊張什麼的人的出現,可是人生往往就是這麼賤兮兮的,你明明懷揣著一顆心翹首以盼的時候,什麼事都不會來到,讓你空歡喜一場,在失落中自我安慰並學著雲淡風輕。可是往往當你的心真的平靜下來之後,這件事就會出現來打破你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
比如現在,我剛剛明明走在大街上,卻被莫不言帶到了那天我們初遇的那顆樹上。我非常不解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強搶的給我擄到這麼來,他坐在離我不遠的樹梢處,望著遠方不吭一語,身上散發的清冷和那日一樣,我想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他既然一句話不說,我也沒有找話題開口的必要,便也坐著下來看著他目光所尋之處。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滿星繁辰如同他的眸子般一樣,夜風尚寒,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更抱緊自己身體一些。他轉過頭看到我這個動作,沒說一句話,但下個動作就是往我身邊靠了靠,順勢把我摟在他的懷裏。
我詫異他的動作,想要掙紮,他卻更大力的抱緊了我,下巴抵住我的額頭上,輕輕說: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我竟然真的沒有再動,老老實實的任由他抱著,我的心情卻不再像以往的難以平複,而是空前未有的平靜。
他突然低下頭,在我唇上輕輕一吻,像那日在酒樓一樣涼涼的卻有不可一執的溫暖。他見我沒有拒絕,便隨即在我唇齒間輾轉反側起來,我回應著他。在這四月涼風習習的夜晚,我們就在這棵樹上擁吻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吻不同昊凡一樣,真的很不同,我很喜歡,但並不貪戀。
久久的他放開了我,很輕很輕的說:
“跟我一起去闖蕩江湖吧……”
我沒有說話,隻是望著他,滿眼的笑。他知道這個問題不需要任何答案,它就是那麼一句想對我的話。
滿眼笑離別,
滿心傷相會。
我心君遙應,
相忘於江湖。
3.不言不語(番外:莫不言篇)
從什麼時候開始,莫不言就是我,我就是莫不言?我是渾然不知,還是佯裝不知?
父王其實早就知道阿布吉烈多的野心,人心的變化就於這草原上的牛羊,涿水草而居,一直在尋找一塊又大又肥沃的草地。
自小阿布吉烈多就讓他收養的義子陪我一起讀書習武,借機模仿我的言行舉止,父王雖老但不糊塗,他知道阿布吉烈多的心思,但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朝臣被他把持的大半。我們隻能將計就計,讓他的野狼之心再潛伏幾年,給我力量足夠壯大的時間。
父皇病入膏肓之時的一晚,阿布吉烈多邀我喝酒,我早就知道那酒裏他下了“忘塵散”,那是黑黎的蠱藥,會使我忘卻記憶的東西。我在他麵前一飲而盡,他不知道我體內有解天下萬蠱的冰蠶,他更不知道我的母後其實就是當年黎國逃竄在外的巫女。
我的母後不忍邪惡的巫蠱之術禍害四方,便一心尋求天下解蠱的靈藥。她隻身逃離黎國,來到大漠之北的地方,她要尋找的是天下至靈的冰蠶,以解萬蠱。我母後從遙遠的北冰之域找到了冰蠶蛹,沒想到卻在回來的途中遇到風暴,幸好遇見出去巡視部落族民的父王,被救了回來撿了一條性命。父王和母後日久生情,便成了婚,有了我。父王征戰四方之時,母後就培育她的冰蠶蛹。這解蠱的冰蠶脾性很怪,要麼活在極寒之地的北冰之域,要麼就活在人的體內,它需要一個恒溫的環境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