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柳斐然雇了一個三輪車過來,接走了柳依然。
柳斐然的家住在濱江小區。坐電梯上到12樓,打開門,一張慈愛的笑臉就迎向了她。
“依然,”大伯母伸手牽著柳依然,走到沙發旁坐下,“上次斐然回來說你摔傷住院了,我和你大伯正準備抽空去醫院看你,結果打電話給你爸爸,你爸爸說你已經出院了。”
“讓大伯大伯母擔心了。”柳依然抱歉地說。
“你這孩子,說話幹嘛這麼見外。”大伯母嗔怪道,“怎麼樣,記憶恢複了吧?”
“嗯,差不多都想起來了。”柳依然乖巧地應道。
大伯母慈愛地拍拍依然的手背,道:“那就好。到了大伯母家,你要隨意,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大伯父大伯母平時工作忙,可能不能很好照顧你,你要有什麼事就和你哥哥說,讓他幫你。”
柳依然甜甜地笑著點頭:“大伯母,您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您就忙您的吧。”
柳斐然的家是一套複式房。大伯母把柳依然帶到樓上東頭靠南的一間臥室。
推開門一看,房間雖不大,卻透著溫馨。雪白的牆壁,淡綠的碎花窗簾,窗下是一張米黃色的寫字台,上麵擺放著一盞紅色的台燈,和一個青花瓷的筆筒。左邊靠牆放著衣櫃和書櫥,右邊靠牆是一張單人床,上麵鋪著粉紅色的繡花床罩和被枕,被子上放著一個可愛的毛絨娃娃。
大伯母笑著說:“這娃娃是你哥哥買給你的。他說女孩子都喜歡這些。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就下來吃飯吧。”
柳依然甜甜地應著,待大伯母一走,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床邊,抱起娃娃高興地轉了個圈。“我好喜歡!”她真想就這樣大聲地吼叫出來。
柳依然看看這裏,摸摸那裏,對自己的新家滿意極了。她哼著剛從電視裏學來的歌曲,手腳利索地把帶來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才走下樓去。
柳依然來到廚房見大伯母正忙著炒菜,連忙上前幫忙。大伯母笑著說:“去和哥哥玩吧,這裏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柳依然搖了搖頭,堅持道:“大伯母,我做家務很好的,你放心。”
大伯母鼻子一陣發酸,這孩子在家一定過得很苦,大概怕不幹活自己會把她趕出去吧。唉!可憐。既然做事能讓她心安,那就由著她吧。
想到這裏,她也就裝著若無其事地說:“好啊,那大伯母可要看看,我們依然都會做什麼。”
柳依然抿著嘴笑了笑,她心裏並不是大伯母想的那樣,隻是因為這是哥哥的家,對哥哥的父母柳依然自然而然地生出了孺慕之情。她希望自己能盡快融入這個家中,開始一段新生活。
“我會的可多了,大伯母您就看著吧。”柳依然嬌憨地說。
“媽,還不吃飯?我肚子都快餓扁了。”柳斐然驀然推門進來叫道。剛洗過澡,濕淋淋的頭發還在往下淌水。
“這孩子,怎麼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大伯母嗔怪著,“快去把頭發擦幹淨,看你把水滴的到處都是。”
柳依然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等到飯菜都上桌的時候,大伯父才匆匆趕回來。
飯桌上,大伯父夾了一個雞腿放到柳依然的碗裏,慈愛地說:“依然,以後在伯父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有什麼需要就跟伯父伯母說,如果我們不在家,找你哥哥也一樣的。”
柳依然笑著使勁地點點頭,她剛來時有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吃完飯,柳依然搶著幫大伯母收拾灶台洗碗,又要拖地板。大伯母笑著製止了她:“我們工作忙,每周都有請鍾點工來打掃衛生,這些你不用做的。”
柳依然有些赧然。大伯母見了,嗬嗬笑著把柳依然抱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背安撫了一會兒。
這一夜,是柳依然來到這個世界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大伯母是一家醫院的護士長,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加班,有時還要幫人頂班,工作特別忙;大伯父經營一家小型的化工產品有限公司,做生意難免應酬多。他們平時都是在單位或外麵吃飯,像今天這樣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是十分難得的。所以,家裏的廚房基本上是個擺設。
第二天,當柳依然起床的時候,大伯父大伯母都去上班了,哥哥也不知去哪兒了。
柳依然洗簌完下樓,見桌上放著一杯牛奶,碟子裏有一個煎荷包蛋和兩片麵包,旁邊放了一小瓶果醬。她拉開椅子坐下,拿起麵包抹上果醬,再把荷包蛋夾在兩片麵包中間,就小口小口地吃起來。真好吃啊,小小的舌頭伸出嘴外輕輕舔了一圈。香甜的感覺不僅留在了舌尖上,還滲進了心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