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別繡得太晚,要注意休息眼睛。”大伯母摸著她的頭叮囑道。
“噯!”柳依然歡快地應著上了樓。
第二天,柳依然和大伯父兵分兩路,一個去見客戶麵談,一個去辦理營業執照。
青湖酒店的包間裏,黃姐正給安妮和柳依然互做介紹。
安妮緊緊握著柳依然的手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你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你的繡花是跟誰學的?學了多久?”
“跟一位老奶奶學的,從會拿針開始就學繡花了。”柳依然按之前的設定回答道。
“哦,這麼小就開始學了?”安妮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憐憫,“你們家裏很困難吧?”
“不會!因為我喜歡,纏著老奶奶學。她看我頗有天賦,就把手藝都教給了我。”柳依然解釋道。她可不願意被老外瞧輕了!再說,除了老奶奶是托詞,其它的可都是真的。當初,她就是喜歡繡花,硬纏著母親要學,母親就給她從宮裏的文繡院裏請了位繡娘來教她,所以她的繡技可是正宗的官繡!
安妮點點頭,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所以,我希望和你合作,柳小姐你看呢?”安妮詢問道。
柳依然沒有說話,笑著從包裏拿出趕工出來的一件樣品和繪好的圖案道:“安妮小姐,您先看看樣品。”
安妮接過手絹,立刻被上麵的圖案和精湛的繡工吸引了。
潔白的絲綢一角上繡著翠綠的竹子。竹竿挺立,竹葉片片向上,生而有節,清淡高雅。上麵繡著蘇東坡的《竹》詩: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另外三塊手帕還來不及繡,柳依然在上麵繪製了圖畫好讓安妮看到效果。
第二塊手帕上繪著綻放的紅梅。暗香疏影,淩寒獨放。上麵寫著王安石的《梅花》詩: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第三塊手帕上畫著秀雅的蘭花。空穀幽蘭,謙謙君子。上麵寫著《詠幽蘭》詩: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穀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第四塊手帕上繪著金黃的雛菊。嬌而不躁,豔而不媚,傲然玉立,賞心悅目。上麵寫著黃巢的《詠菊》詩: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梅蘭竹菊’被古人稱為‘花間四君子’。古往今來,無數的文人雅士都用不同的形式、執著的筆墨讚美著它們,中國文人喜歡借它們來喻示自己坦蕩的胸懷,剛正不阿的風骨以及高雅脫俗的境界……”
柳依然娓娓地介紹,深深打動了安妮。她不禁對手帕上的繡花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中國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安妮感歎著,道,“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些詩?”
“當然可以。”柳依然一字一句的邊讀邊講解,當讀到“滿城盡帶黃金甲”時,安妮一下子激動起來:
“這句我知道,張藝謀,奧運會的導演,他的電影!”
柳依然笑了,道:“是的,電影的名字就來自這首古詩。這首詩的作者是唐朝農民起義軍的領袖黃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