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妍目送葬禮全程,離去時下了雨,藍澤開車來接她,她經過沈未然身邊,問道:“要不要一起走?”
“不了,我還要處理一些事,你先走吧。”
冬妍看了看他蒼白削瘦的臉,低聲道:“節哀。”
沈未然點點頭,一個人拿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黑色的身影在雨水裏恍若冷冰的鋼筋水泥。冬妍有些恍然的看著他越走越遠,堅韌挺拔的背影在雨水裏,如同從磨礪中挺身而出,煞氣華光一同嶄露。
她扶著車窗,總覺得這個場景分外熟悉。
黑色的傘,遠去的少年,死亡的無能為力,漫天灑下的雨水,哭泣著癱坐在地的少年時的自己,那些因為別人的罪惡而必須背負的痛苦,那句你先走·······
司馬灼,你現在還好嗎?她懷念的笑了笑。
視線中沈未然的身體突然倒了下去,雨傘翻倒在泥水中。
冬妍一驚,趕忙跑上前去把他扶起來,原來是暈倒了,全身滾燙的嚇人,藍澤也下車來幫忙,冬妍顧不得打傘,和藍澤一人一邊把沈未然扶進車裏,沒走幾步,周身滾滾而下的雨水突然停止了一般,不再澆在她身上,身上猛地一寒,冬妍抬頭看。
“是你?!”冬妍驚喜叫道。
周軒嘿嘿一笑,撐著一把傘舉在她頭頂,笑眯眯的說:“不隻是我回來了哦!”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加長林肯。
透過車窗和雨簾,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個端挺的身影。
清雅的男子端坐車中。眸光似有似無的朝她望了望。
冬妍驚訝,狂喜,大喊一聲:“瑀!”立刻把沈未然的身子都放到了藍澤身上,自己踩著高跟鞋歡呼著狂奔到車窗旁,趴在玻璃上,看著那人清尊而無可奈何的臉,笑眯眯的揮揮手:“嗨~”
東風瑀看她全身濕透,低聲叱道:“還不快上車。”
趴在車窗上的女人笑的隻見牙不見眼,利落的開了車門,看他清清爽爽的坐在那裏,猶豫了一下下······然後果斷坐了上去!周軒也坐上副駕駛的位子。
實在是太想他了,冬妍望望他,很想上去抱抱他,又怕自己濕漉漉的會把他身上也弄濕,歎了口氣,憂鬱的望著他。
東風瑀端正坐著,對身邊類似於流浪貓一樣的可憐眼神無動於衷。
無動於衷一秒·······
無動於衷兩秒·······
無動於衷三秒。
媽蛋!冬妍撇撇嘴,扭頭看向窗外,放在腿上的手卻突然被一隻溫暖幹淨的手蓋住。
東風瑀麵色如常,右手卻放在她腿上,左手拿出了備用毛巾,扔到她頭上。
冬妍嗬嗬傻笑著,抽出一隻手摸到自己頭上揉頭發。
把頭發揉得幹了些,她摸出手機打給藍澤,吩咐務必照顧好沈未然,又把沈未然的住址告訴了藍澤,讓他在沈未然病愈之後好好把他送回家。掛掉電話後,東風瑀偏過頭來,問:“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人?”
“對了,我幫你搞到一個人才!”
東風瑀失笑,眼裏的陰霾散去了許多,什麼叫搞到?伸手從西服內襯裏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冬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