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逗著玩的”，可隱約間，紅月的神色卻慢慢嚴肅了起來，笑容消失了。看著月亮望了半晌，紅月深深歎了口氣，轉過頭來道：“其實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大約就知道，你不是那種鄉間普通的小子。你有故事，但是你不說，自然有你的顧慮，這我不強求，就算我知道了，大約也幫不了你什麼。”雅安沒有接話，也不知道怎麼接。紅月比他大一歲，大約自己的水平，目前也瞞不了這個看不透的郡主，說什麼似乎也是多餘。
雅安不想說，紅月似乎在想什麼，兩個人就這麼看著月亮，都不說話，唯有清風穿過樹梢的微聲在輕輕的嗚咽。遠處隱約響起煙花的響聲，院中卻感覺異常清冷。但是這清冷在雅安感覺來，卻比那遠處的熱鬧讓他的心能微微輕鬆一些。
隔了好一會，紅月幽幽歎道，宛如自言自語：“世間許多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會發生，要想活下去，知道的少些不算什麼壞事。另外……不管你願不願意，進了王府，哼，你根本也沒得選擇，被打上我的標記，你也隻有選擇站在我這一邊，不管遇到什麼，要記住你是我的人，否則，你大約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會搞不清楚。”
雅安沒說話，隻低下頭，示意地點了點。
紅月卻沒看他，仍舊沒頭沒尾地自言自語般說道：“錦衣衛，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去處，但是卻是一個沒有人敢黑了你的去處。一個錦衣衛若是死掉了，都會有人做詳細的調查，向指揮使做彙報，所以，倒是沒有人會在暗處對你下手。當然，這個並不是正經事，讓你進入錦衣衛，是為了讓你學好本事來保護我，你若學好了，自然也能夠在錦衣衛中有自己的官職，一舉兩得。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結果如何，這誰也不知道，將來如何，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所以，要想活下去，唯有努力。”
“但是，常平這家夥……他不會好好給你教東西，卻是個不太確定的事情。所以我去找了阿婆，從她那裏偷了本武功秘籍給你，你要想將來保護好我，你就必須用工學習，讓自己變強，否則沒人幫得了你。”紅月從袖中掏出一本看起來十分破舊的書冊，遞到雅安的手裏。書冊上寫著三個大字：“觀積惡”。
“觀積惡”？這也算是個名字？雅安也曾在父親的書房中見過練習武功的書冊，卻沒見過這樣命名的武功秘籍。
“名字很奇怪對吧？”紅月道，“還有一本叫做“觀積善”，跟這一本是對著的。不過那一本有人練了，你不能練，所以隻能學這本了。”
雅安看上去有些猶豫，紅月似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偷來的武功，並不算偷，因為偷壞了，輕則殘廢，重則沒命，而偷成功的，則自己成就了神功，自然經過了千錘百煉、百般琢磨，確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全靠自己用功，沒有一絲一毫的輕巧空子可鑽，就根本與偷這個字眼無關。所以偷與不偷，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