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京長風始終覺得,自己好像天生都與大漠有緣似的,或者說,步入大漠,就是他的宿命。
當初投入劉玄鎮將軍帳下,一方麵當然是劉玄鎮將軍的盛情;而另一方麵,則來自於自我內心灼灼燃燒的青春熱血。大漠,草原,一直是他的心之所向。
在京長風未來北域之前,他所夢想的北域生活是風沙暴雪,但更多的是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的壯麗景象,也許就像綠野汗國建國之初的冷月閼氏一般,用詩詞歌賦在心中構築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北域而已。
而現在,當京長風真的置身於草原之中時,他才發現,權謀、武力、鮮血、醜惡其實無處不在;從赤星特人的境遇看,恐怕還有更多更神秘的東西,冥冥中主宰著生活在這裏的人的命運。
而自己的到來,就仿佛也是命中注定,要經曆、體驗這一切似的。一代代的草原人、大漠人生生不息,忍受著命運強加的種種磨難,將大自然的種種神秘視為生活常態,逆來順受,安之若素。
他們弱小時,會遭遇來自鄰邦的欺淩,親人被殺,牛羊被搶,流過眼淚之後,依然艱難地生存者;他們強大時,也會入侵他族,殺別人的男人、孩子,搶奪女人和牲畜,據為己有;而麵對強大的自然風沙,或者是某種神獸、異術,血霧,則隻能膜拜、敬畏,甚至於為虎作倀。
也許在他們的眼裏,北域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一定也還是如此。異術、神獸、血霧的傳說不會消失,更可怕是的對它們的極端恐懼;武力征伐、血淚橫飛的日子不會消失,更可怕的是對它們的習以為常……
而京長風,卻不願意這樣苟且生存下去了。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解開這些謎團,根除這些長久以來懸在人們頭頂上的利劍。這,也許就是“天降大任”吧!
這時,童令姬進來,笑道:“長風哥哥,是誰說明天要娶我啊?”
京長風皺眉一想,可不是嗎,今天已經是自己和童令姬約定的第十四天了!怎麼辦?
“是嗎?令姬妹妹,你敢確定你沒有記錯?我怎麼記得我說的是後天娶你呢?”
童令姬柳眉倒豎:“怎麼了?堂堂一個大酋長,親口說過的話,還想抵賴不成?看!每過一天,我都會在這裏刻上一道印兒,現在是多少天,你自己數!”說罷遞過來一柄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上了整整齊齊的痕跡,一共十四道。
京長風接過匕首,忽然覺得這匕首如此熟悉,好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
“哦!想起來了,這是烏撒滿,不,米麗莎留下的匕首!”
京長風不禁問道:“這是米麗莎的匕首,你怎麼拿到的?”
“喲,原來你還記得那個不人不鬼、妖豔無比,非要逼著你做那種事情的女人啊?”
京長風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令姬妹妹,她……她的身世,其實也是挺可憐的……不說這些,我就問你匕首哪來的?”
“雅美姐姐給我的呀!她說她就要嫁給雷劈了,我送她一枚虎牙以表祝賀,她就回贈我了這把刀,說這是從那個烏撒滿那裏拿來的。沒想到你竟然還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