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並不答話,而是用自己的纖手撫摸著京長風的胡子,像是在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姑娘,這裏是巫族部落吧?”京長風想掙紮著坐起來,因為他覺得一直把自己全身是沙子灰土的身體靠在姑娘的懷裏,有點兒不大合適。畢竟自己已經醒了。
但他卻感到全身酸痛,沒有力氣。
“你胡子好長啊,真好玩。”姑娘忽閃著大眼睛,依舊在玩弄著他滿臉的胡子。
是啊,這麼多天過去了,胡子也長長了,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滄桑吧。
“別動!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姑娘將自己的身體稍微挪動了一下,但是卻繼續將京長風的腦袋抱在自己的懷裏,像是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隻不過,這個嬰兒是個胡子拉碴的巨嬰。
京長風聽到“吃”這個字眼兒,他不由得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來,張嘴,啊——”姑娘將一塊香氣撲鼻的羊肉放到了京長風的嘴邊。
京長風隻覺得現在嘴巴根本不受自己指揮,他嘴巴一張,便將這塊肉吞了進去。
“慢點兒吃,多著呢!來,再來一塊……”姑娘一塊接著一塊地將肉丟進京長風的嘴裏。
“謝……”京長風剛想說“謝謝”,卻被另一塊肉給絆住了舌頭……
“謝謝,我……我吃飽了……”京長風伸出手,阻止了姑娘又一次“投食”的動作,“我想坐起來。”
姑娘這才戀戀不舍地將自己的手臂從京長風的臉上挪開,京長風雙手撐著姑娘綿軟的身體,終於坐了起來。
而他的腦袋和脊背,還依然長久地保留著那種難以言說的柔軟和溫暖的感覺。
“多謝姑娘救命!”京長風轉過身體,欠身低頭,算是向姑娘道謝。
姑娘的目光始終在京長風的臉上縈繞不去:“你是從哪兒來的?”
“我……從草原上。”京長風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草原……好遠啊……一個人?”
“一個人。”
“嗯……你是不是迷路了?”
“算是吧……請問姑娘,這裏是不是巫族部落?”
“巫族?聽我阿爸說,巫族就在距離這二百裏之外的地方。你找巫族做什麼?”
“可是……我看到了巫族部落的鷹……”
“哦,那是我阿爸從巫族部落裏帶回來的,我把它插在那裏玩的。這裏還不是巫族部落呢,小兄弟。”
“小兄弟?你叫我‘小兄弟’?敢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京長風問道。
“大概十八歲吧。我不記得了。”姑娘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那你該叫我一聲‘小哥哥’吧,我已經二十歲了。”
“好吧,小哥哥,隨便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京長風。你呢?”
“我叫色舞。”
色舞?這個名字怎麼有點兒耳熟,好像從哪裏聽到過。但是從哪裏聽過呢,京長風卻一時想不起來。
“色舞……”他不禁喃喃道。
“很熟悉對不對?告訴你吧,我的名字,也是我阿爸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聽到的,他覺得好聽,就這麼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