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鳳同靳德正回到文雅服裝廠項目工程駐地宿舍，對今後的工程如何進行思考，靳德正對新接的工程進行了全麵分析：
“鐵合金廠擴建項目工程是通過投標競爭拿到的，工程造價算得是很緊的，如果管理不好會貼本錢的，工期約定是日曆工期，未除開不能施工的雨天，停水、停電的天數，一般施工企業在這種工期內是不能完工的，前次江經理和柳成建對五裏鐵合金廠擴建項目工程終結的利潤分析是有些正確的，我們是處在進退兩難之中，俗話說‘騎虎難下’在這種情況下隻有逼著我們硬是要騎著虎前進！”
“對的！”張金鳳大聲應到“再艱難的事我們也要上！我在安師教師公寓樓工程搞核算並參與施工管理，那是總公司直接管的工程，叫‘吃大鍋飯’對工人采取記日工資製，上班時甚至有一些技術工溜到大街去玩，到月底發工資時還是滿勤，工資照拿不少，安師教師公寓樓工程延誤合同約定工期兩個月。文雅服裝廠項目工程我親自參加管理，在開工一個月後我們改變管理方式采取三級核算（即項目工程獨立核算）而工程質量達到優良工程，結算時公司收淨利潤兩萬多元，工人個人收入增加50%，工期提前一個月交工。所以我們要去掉‘吃大鍋飯’的管理，要改革要執行按勞動工作量計取工資。”
靳德正稱讚：“你張金鳳同我工作一年了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懂得了很多的管理辦法，按做工時間記取工資隻能使工人養成惰性，不能提高勞動生產率，新工程開始我們就要執行按勞動工作量計取工資的辦法。在新工程工地上盡量減少非生產人員，將省下的工資費用加到一線工人勞動定額單價上，這樣就提高了一線勞動生產積極性。”
靳德正繼續說：“我看到許多國營大公司非生產人員超編，經濟效率始終上不去，我們要克服這種弊端，要發揮一人當二、三、四人的作用，我這個總工程師兼項目經理，還兼現場施工技術員、安全員、資料員。現場施工員要兼質檢員。各工種班長還擔任兼職安全員、兼職質量監督員。”
下午靳德正叫張金鳳通知施工員劉本堅、安全員張天源、材料采購員張靈光到施工辦公室開會。
張金鳳通知的人員都到齊了，靳德正直接給每個人分配任務：“明天開始五裏鐵合金廠擴建項目工程施工進場，張靈光的任務找兩台汽車將安師教師公寓樓施工庫房和文雅服裝廠項目工程庫房的楠竹、架料、模板、舊磚••••••等所有材料拉到五裏鐵合金廠去搭設工棚，另外還購4噸水泥、1車砂可在當地購；張天源將安師工地的磚工、普工帶到五裏合金廠工地砌施工臨時用房牆體；劉本堅同我一道去五裏合金廠工地現場作施工臨時用房的水泥庫房、材料庫房、鋼筋棚、木工棚搭建規劃；張會計去找歐廠長要四間房子，一間作為我倆的宿室及貴重物品保管，一間作為施工辦公室及職工會議室，餘下兩間作職工宿舍，今後各工種人員上齊了還要增設職工宿舍，張會計靈巧一點，看歐廠長能給我們多提供幾間房子那就更好辦了。”
靳德正對劉本堅補充：“劉本堅今後五裏合金廠工地工人工資一律按工人勞動工作量（即計件工資製）計算工資，例如砌磚做工技術工和普工按砌的匹數計算工資。”
夜深了工人們都睡覺了，街道上人和車不見蹤影非常寂靜，靳德正和張金鳳在辦公室翻閱新接的圖紙，杠木炭火照到兩人臉上緋紅，靳德正將所有的圖紙翻閱了三遍，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
“我發現設計院劉主任他們把五裏合金廠擴建工程標底算得那麼精確，一般造價師很難達到那個程度！沒有一點便利可撿，搞不好還要貼大本的！”
張金鳳忙問：“那你有什麼辦法！”
靳德正回答：“世上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常言道‘事在人為’隻要你去勇敢麵對困難，不斷地增強自信心，天大的困難也能克服。所以我們要堅持改革，要打破國營企業端鐵飯碗的觀念，公司所有員工轉變成合同製員工，以新的勞動定額定質定量定人的訂包計酬，提高工人的生產積極性，促進工期按時完工，我們要重組施工隊伍，工程項目部可招收一批有技術的合同製技工，可招收一批有勞力的合同製普工。對於公司原有的固定職工有願意到合同製班組作工的，班組全部接受，這樣可以帶動一批新技工。”
張金鳳好像得到了新的啟發：“靳老二！我有個想法這個大工程看來前期不需要大量的高技術磚工，把家鄉的那些高中、初中畢業的學生動員來做工，他們在家裏反正沒事幹，出來學點技術掙點錢把家庭富起來，在那窮家鄉大家都富起來了，才不會嫉妒你這個靳老二了！”
“金鳳！你說得對，一人富要大家富，大家富了就沒有貧富之分，就沒有偷盜事情發生，鄰裏相處才會和睦！等幾天工地進入正常施工後，我倆回家鄉招收新學工。”
元旦剛過靳德正同張金鳳、劉本堅乘車去到五裏鐵合金廠工地。
張天源將安師工地的磚工、普工帶到安師教師公寓樓施工庫房和文雅服裝廠項目工程庫房將楠竹、架料、模板、舊磚等所有材料上車，自己同師傅們一起當臨時搬運工。
張靈光找了兩台汽車將材料押運到五裏鐵合金廠去搭設工棚。
張金鳳在廠辦公室找到歐廠長：“歐廠長！我要麻煩廠長一下，為了按合同約定工期八個月主廠房交付廠方設備安裝，為配合我們的工作，我有兩件事望廠長給予支持，第一在你廠生活區急需一間辦公室並兼作會議室，一間我與靳總的宿室，另外兩間擠著工人宿舍，水泥庫房、材料庫房、鋼筋棚、木工棚我們自己在擬建廠房外搭建，職工食堂和廚房在你廠生活區外空地自己搭建；第二我們總公司的流動資金全部投放到城裏十餘處洪災後重建工程上去了，本項目工程急需施工啟動資金，本項目工程合同約定是按工程進度撥付工程款，我想歐廠長在我們燃眉之急開個綠燈吧！”
歐廠長看到張金鳳是個建築施工管理的行家，會說話會辦事的女子，高興地將張金鳳帶到廠生活區，指著那些簡易房屋：“張會計！這是我廠建1#電爐廠房時的基建庫房，我將側邊的三間大庫房交給你們，裏麵的物資我通知保管員劉英，將裏麵的石棉瓦、圓木幹等點交你們搭設工棚，木工板點交你們給工人作床鋪板，餘下的小機器設備叫你們的工人幫助搬到隔壁庫房裏；對麵職工宿舍樓底樓轉角處兩間大屋點交你們靳總作宿舍和辦公室。”
歐廠長去通知保管員劉英：“我去通知保管員劉英，你在這裏等著，關於錢的事情，我們要按工程承包合同約定辦事，合同約定基礎工程完工後，我們廠方才撥付已完工程量的70%的工程款，你們一萬元保證金是在你們工程完成90%以上才退還給你們施工方，我這個廠長不能先來違約，介於你們公司的實際情況，為了不耽誤你們的施工，我變通一下把你們一萬元保證金提前退還給你們，但這話還不能在廠裏公開講，你出據借條靳總簽字，我也簽字拿到基建科出納員劉和榮那裏去取現金。”
歐廠長輕聲對張會計說：“我們汪科長有點私事想找靳總幫助解決！”
張會計忙問：“什麼事？找靳總的事我可以答複！”
歐廠長說：“是這麼一回事，我們汪科長原在地區行署辦公室任主任，我們鐵合金廠建廠時由地區行署辦公室抽調來任副指揮長，他這個黨員黨性很強，從不為自己家裏的事考慮，大兒學校畢業工作就沒給安置，大兒自己貸款買了一台汽車在火車東站跑運輸，昨天來找我求靳總找點事情做，這娃跟他爸一樣老實耿直，他的人緣關係廣，地方材料不用預付本錢就能拉到，今後你們的地方材料磚、河砂、石子運到工地後一個月後才結賬，他廠裏有住處不需要你們安排住宿和生活，你們需要材料時就去拉，不需要時他向別處拉貨物。”
張會計回答：“那就這麼定了，下午叫小汪來工地拉磚、拉河沙。運價按當地現行價結算。歐廠長的工作很細致、全麵，考慮周到，對我們承建單位的帶動和支持，我相信我們的施工質量會搞得更好，施工進度搞得更快，我見到的廠長也不少，你是我們眼裏最能幹的廠長！”
“這是我份內的事，應該這樣去作！”歐廠長謙虛地回答。
張會計到工地上調來6個工人轉搬庫房物資，自己同保管員劉英點交歐廠長指派的物資。張會計指揮工人將木工板搬進三間大庫房備作床鋪板，石棉瓦、圓木幹搬到廠生活區下麵外空地上準備搭建廚房和食堂，在張會計的帶動下五間庫房，都空出來了作施工生活用房都整理打掃好了。
已到中午張會計又將6個工人帶到廠房工地（搭工棚處），大家在一起開了個短會，張會計宣布：
“為了給大家今後做工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大家在吃飯前開個短會，下午的工作是搬家，上午所做的工作暫停，今天中午大家到外麵機場飲食店就餐，吃完飯回城裏將自己的被蓋和衣服等生活用品全部帶到張靈光的兩台材料汽車上，人隨車拉到五裏鐵合金廠；劉本堅將文雅服裝廠項目部廚房和食堂的炊具、餐具、灶具全部拉到五裏鐵合金廠工地；張天源將安師工地和文雅服裝廠項目部的施工用電器設備及電線拆到五裏鐵合金廠工地，在城裏還要購置新電器設備及電線；材料采購員張靈光將安師工地和文雅服裝廠項目部兩處庫存物資和機械、機具設備轉運完，卷揚機及控製設備也拉到工地；另外靳總將我們的被蓋和衣服等生活用品，工程資料、施工技術檔案櫃拉到工地，還同張天源一道添購照明設備和電線；我下午到廠裏去借支點錢解決我們目前的生活和急需物資。”
靳總作工程管理簡述：
“我補充一點，本項目工程職工由國營總公司固定工改成合同製職工，以完成勞動定額量計取工資，也就是多勞多得計酬製，這樣可提高公司的經濟效益，同時也大大增加職工的個人工資收入，如果有願意接受這種改革同我們一道做工，我保證年底工資翻倍！有願意留在這裏的下星期簽合同。你們還可以向總公司其他工地宣傳我的改革，吸收有技術的工人來做工。”
大家都異口同聲：“隻要你靳總說話算數，我們都跟著你做工！”
“好！大家到外麵機場飲食店吃飯”張會計帶著大家去就餐。
大家吃完飯搭車往城裏去，張靈光又增加了兩台大貨車，各自忙著收拾行李，沒有人吩咐自覺地去上車裝物資。
張靈光說：“靳總的話真是揍效！大家的幹勁全使出來了，靳總住處的衣被行李、檔案櫃等東西全搬完了，甚至文雅服裝廠項目部施工臨時房的磚塊連半節磚全都撿上了車。”
“張采購你知道這磚是火車從陝西關中運來的”一個中年磚工師傅說：“整個城裏建築用磚都是火車從陝西關中運來的，每匹磚運費要攤壹角伍分錢，還不算磚的廠本錢，磚的廠本錢和運費一共要攤貳角柒分錢，你現在立即去五裏鐵合金廠附近買磚可能一下還買不到。”
張采購接著說：“那你們把那些半節磚都撿上車嗎！”
中年磚工師傅回答：“那是一定的！”
張會計吃完飯在職工宿舍樓底樓轉角處大屋，拿出挎包裏的借款單寫借據，一個身材苗條高挑的青年在門口出現：“你是張會計嗎！”
張會計一眼看出來身影與汪家堂科長好像囉：“小汪！快進來談。”
“中午歐叔叔（歐廠長）告訴我說你們建廠施工公司需要搞運輸。”小汪開門見山地說了來由。
張會計做事說話愛抓主題：“本來我們總公司有三台大卡車我可以調到工地上來跑運輸，廠外機場街上張誌富有兩台大車，第一天我來廠就找我談運輸。上午歐廠長向我打招呼說你來搞運輸，看到廠長的麵我沒有推辭。運費結算每月結算一次，磚、河砂、石子等廠本費運方自付，我工地驗貨收方計量，運費包括廠本費單價按當地現行的中價計價，對你來說廠周邊還有張誌富等幾家搞運輸的所以運費單價一視同仁，隻有在今後優先考慮你小汪的車多拉車數，比其他人就多得運費，下午先拉兩車稻草到工地宿舍作床鋪用，餘下時間先拉磚，後拉砌磚細砂。”
廠辦下午上班時間到，張金鳳到廠辦公室找歐廠長簽字，歐廠長對張金鳳說：“上午我跟劉和榮打了招呼，凡是施工單位的借據有我的簽字就付款！”歐廠長提筆在借據上簽了字。
張金鳳走進基建辦公室看到出納員劉和榮早在辦公室等候，張金鳳忙給她打招呼：“劉助理下午好！”
劉和榮很有風趣地回答：“上得了班，吃得飯就是好啊！”
張金鳳把借據遞給劉助理，劉和榮仔細看了借據說：“你們靳總的字寫得多好哦，多神氣不愧為幹大事的！”打開保險櫃將錢點交給張金鳳。
張金鳳將錢放到挎包裏，拉鏈鎖上，向職工宿舍樓底樓轉角處施工項目部臨時辦公室走去。
張金鳳突然想起兩件事：一是施工生活區用電在什麼地點搭火，二是施工生活區用水在什麼地點接管，又匆匆跑到廠基建科找到汪科長。
張金鳳找到汪科長：“汪科長！一是施工生活區用電在什麼地點搭火，二是施工生活區用水在什麼地點接管，請科長派人給解決，今晚我們工人要吃飯，要用水要照明。”
“張會計！我們去找電氣車間賈主任派電工給施工生活區用電搭火，找水管工陳師傅在施工生活區用水接管。”汪科長帶張會計到車間辦公室。
賈主任派電工給施工生活區安裝配電箱及用電搭火，水管工陳師傅帶來閥門、閘閥、管接頭等，安裝現場由汪科長督促加緊安裝，保證施工生活區今晚能用水用電。
正在緊張進行施工生活區水電安裝快完時，四台運輸車也到了，張金鳳立即吩咐：“劉本堅！將炊具、灶具搬到廠生活區下麵外空地上準備搭建廚房和食堂的地方，另外找一位會煮飯的師傅你倆用磚搭設一個臨時灶，你倆把今晚的飯菜煮好，我到外麵街上商店買四瓶酒和下酒菜，慶賀工地食堂開火，餐具暫時搬到臨時宿舍放著。”
靳總安排：“張天源！你帶兩人將施工生活區室內外照明電今晚一定安裝好，另外在準備搭建廚房和食堂的地方架一根竹竿安臨時照明燈。”
靳總大聲吼：“各位師傅！聽我的，除去已安排的師傅外，餘下的師傅跟我一道抓緊時間把車上的東西全部下完，小型機具、檔案櫃、保險櫃、行李及小物品下到施工生活區室內，大型設備卷揚機、攪拌機等下到廠區工地。下完車各位司機開據運輸發票到張會計那裏結清運費。”
靳總同師傅們一道下車，在這嚴寒的數九天氣溫－7°還穿著件薄棉衣，已滿頭大汗，已到下午6點鍾，四台車的東西全部下完了，又吩咐師傅們：
“師傅們各自回到施工生活區將自己的床鋪整理好，晚上好睡覺。”
一個司機稱讚：“我們見到好多工地的老總沒像靳總這樣的頭頭能文能武，親自帶起大家幹。”
靳總回答：“在建築工程施工上關鍵時刻動嘴不如動手！各位駕駛師傅我們到施工生活區張會計那裏去結算運費。”
張靈光采購員：“司機師傅把你們的運輸發票拿出來開單，照我們今天早上約定的價計算，不照單批價，按批量運輸價計算。這個大工程才開始，今後還有大量的運輸業務，如果你們搞得好還要來找你們合作的！”
靳總會看勢說話對張靈光說：“張采購！關於水泥五裏合金廠在五裏火車站台上還有20噸略陽水泥，汪科長說轉給施工單位，所以水泥暫不用買了，這幾天還沒有什麼物資需采購的，需要時我再通知你。”
靳總悄聲對張靈光說：“有四個司機在這裏不好叫你吃晚飯，再說工地的飯菜不如城裏食店好，你就隨他們車回城裏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