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陽從不因地上的風景多麼美而停下自己的腳步。日頭緩緩向西移動,為新太守上任而舉行的晚宴,大概是時候去參加了。
趙淵與項燕二人並肩向太守府外走去。
“項瑤…這次晚宴不叫她一起去參加嗎?”趙淵問道。項燕微微一笑:“不用叫她,她自己會跟來的。”
果然,項燕話剛說完,腳還沒邁出府門,身後就傳來一聲讓人聽起來忍不住笑的怒吼,“你果然不來叫我!臭哥哥!”趙淵聞言回過身去,正見項瑤朝他們二人跑來。
項燕緩緩轉過身,一臉嚴肅:“妹妹,這一次宴會可不一般。趙淵兄冒險探得消息,會有刺客趁機行刺。所以,這一次你還是不要去了。”
項瑤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刺客?太好了!我長那麼大還沒有被刺殺過呢!這一次我一定要去!”項燕聽得哭笑不得:“你興奮什麼,又不是刺殺你的,是刺殺你哥哥的!你?誰稀罕刺殺你啊。”
項瑤一聽,沒有如預料般生氣,反而狡黠一笑:“那不就好了嗎,反正都是刺殺你的,我又沒有危險。所以我還是要去。”項燕一窒,隨即苦笑道:“被你擺了一道了。好吧好吧,其實本來就沒想不讓你去,因為趙淵兄已經告訴我刺客是何人了。一個刺殺之前就被發現的刺客,就如一條被拔去毒牙的毒蛇,擒之如擒狗彘。”
項瑤一聽,頓時放下心來。之前聽說有刺客,雖然項瑤表麵看來還是那麼不當回事,但從她微微皺起的眉頭與略微憂慮的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出她對哥哥的擔心。
趙淵在一旁微笑地看著:這一對兄妹……真乃奇人也……
三人來到門外,騎上早已備好的馬,便向錢記酒家馳去。項燕早已吩咐下,日後自己出門時,一律不備轎,改為備馬。
在規律的馬蹄聲伴隨下,三人來到酒家門外。酒館內已經有少許客人到來,接待他們的正是老郡守。因為名義上,他還是郡守,項燕並未正式交替。
項燕等三人步入廳堂之內。
項燕拱手做了一個四方揖,說道:“在下項燕,見過各位名宿。”
四下裏頓時響起回應聲,什麼“項將軍年少有為,定能治理好上庸一郡。”、“項將軍年紀雖少,但早已聲名遠播,定能勝任郡守一職。”
“哪裏,在下才疏學淺,忝居此位,日後還需各位多加指教。”項燕很快便與這些人打成一片。
那老郡守也立刻過來,將項燕請到上首。趙淵和項瑤則坐在一邊,論身份,他們是無法與項燕一起坐在上首的。
趙淵拿起酒杯,倒上酒,慢慢喝起來,目光四處漂浮無定,而注意力早已集中在那新來的跑堂丁一身上了。項瑤則坐在趙淵身邊,卻見趙淵如一個木頭人般隻知道喝酒,頓時感到無趣:這死木頭,再怎麼說,我也是…也是……怎麼都不和我說說話呢?
那丁一此時正跑內跑外忙得很,哪一桌茶水沒有了,哪一桌又要上酒水了,他都要前去。而不管他走到哪裏,總察覺似乎有人正在注意著他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