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十年未曾聽到了有關趙括與趙淵的消息,原以為自己終將老死山中,豈料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到趙淵,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剛毅的臉龐上滿是慈愛,仿佛一個見到久別以後來看望自己的孫子的老人一般。
廉頗拉著趙淵噓長問短,許久方才放開趙淵。
柳韻兒見到二人久別之後真情流露,也是眼睛微微有些濕潤。這十年以來,外公從未這麼高興過。
“哎呀,哈哈,你們看我都老糊塗了,光顧著跟你說了。”廉頗哈哈一笑,心情大好,“怎麼,不給我老頭子介紹一下?”
剛才,司馬辰東自見到廉頗開始,就一直出神,似乎靈魂出竅一般。直到此時,似乎方才回過神來。
司馬辰東一笑,但這笑容似乎有些僵硬,拱手道:“在下司馬辰東,在路上偶遇趙淵兄,結伴前來,拜見前輩尊容。”
“奴家項瑤,乃楚國大將軍項雲之女。素聞廉頗將軍雄烈,今日一見,甚是拜服。”項瑤微微一笑,盈盈行了一禮。
“哦?”廉頗聞言,白色的眉毛微微一皺,仔細端詳了一下司馬辰東,似乎想要看出什麼。
但廉頗也終究沒有說什麼,而是轉向項瑤,哈哈一笑:“項雲將軍之女?哈哈,不錯,果然人中之鳳!”
“將軍謬讚了,家父也時常讚歎將軍呢。”項瑤答道。
廉頗嗬嗬一笑,但笑容緩緩收斂,又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著什麼。
“老將軍……”趙淵開口。
“嗬嗬,淵兒,你就叫我廉頗爺爺吧!別那麼生分!”廉頗揮了揮手,嗬嗬一笑。
趙淵聞言,也是一笑,道:“廉頗爺爺。這次我們來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廉頗輕輕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能找到我老頭子幫忙的,除了帶兵打仗,還有什麼?可惜啊,這把身子骨老了啊!”
趙淵道:“廉頗爺爺,何必這麼說。我錢伯告訴我,廉將軍年紀雖大,但身體未老!年近八十,尚能吃米鬥餘,食肉十斤,披甲上馬,堪比壯年!”
廉頗還是微微搖頭:“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年過八十以後,真是一天比一天老啊!”
忽然,柳韻兒忍不住了,叫道:“外公,你怎麼可以這樣!這麼說淵哥也是趙括將軍的兒子,你也時常說趙括將軍對你有恩,若有機會一定要在淵哥身上報回。可是你明明身體可以,為什麼要這麼說?”
項瑤聞言,也是感到有些奇怪:廉頗老將軍對趙淵的感情絕對做不得假,但為什麼又要說自己老了,而不幫助趙淵呢?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司馬辰東忽然向旁邊一指,說道:“廉頗將軍又何必相瞞?箭靶處長箭入木數寸,非三石鐵胎弓無可為也。木樁的砍痕,痕跡尚新,每一道都深入逾寸,非虎牛之力無可為也。而駿馬的氣息也還在此處飄蕩,非壯士不 能騎也。將軍寶刀未老,倘若出山,定能重振軍威!”
廉頗見隱瞞不住,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趙淵似乎想到了什麼,略一猶豫,說道:“廉頗爺爺,你是不是有所顧慮?”
廉頗聞言,看向趙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