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淵聞言也想起來了，當時廉頗看樓十四的神色確實有些奇怪，廉頗此事若是不說，自己險些將這一個細節忘了，“沒錯，當時你們二人的眼神似乎的確有些奇怪。”
其餘人也是看向廉頗，疑惑的同時也有些驚奇：究竟是為什麼，讓樓十四也閃避了廉頗的目光？
廉頗略一沉吟，道：“當時我以為是我眼花了。樓十四的臉，長得很像你父親趙括昔日的一個部下，幾乎是一模一樣！我剛看到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但細細一想覺得不對，你父親的那個部下有多大能耐我十分清楚，雖然驍勇善戰，但絕對不至於到力壓武林的地步！但經過司馬辰東一說，似乎也解釋得通了，應該是跟隨張儀以後實力大漲，從此也對張儀死心塌地了吧。”
趙淵聽了廉頗說的話，心情有些沉重：自己父親昔日的部下，居然對自己持劍相向！而且，他明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廉頗將軍，他卻還是攜巨闕而來，要將自己幾人轟殺於此嗎？
“唉。”趙淵歎了口氣，道，“廉頗爺爺，關於樓十四……我父親的部下，你能說一下嗎？”
廉頗點了點頭，蒼老的而不渾濁的眼睛裏，似乎現過一絲懷念：“數十年前，我趙國一代明君趙武靈王，憑借弱小的趙國，創下偉業，使趙國的軍力一度躍居七國頂尖。趙王實行胡服騎射，借鑒胡人強大的作戰能力以改良趙國軍備。”
廉頗說到這裏，微微抬頭，一雙老眼似乎透過山洞的山壁望向千裏之外。
眾人沒有打擾他，大家都可以理解老將軍征戰一生，對自己的國家的忠誠與熱愛。
趙國自長平之戰以後一落千丈，不複昔日輝煌，老將軍回憶到這裏有些感慨，也是難免的。
廉頗長吐一口氣，繼續說道：“隨著胡服騎射的改革，趙國數十萬軍士，自然有了許多精銳的部隊。而其中精銳中的精銳，趙國的王牌之師，就是胡服飛虎騎。鐵騎所過之處，戰無不勝，人皆膽寒。胡服飛虎騎又分十六營，由十六位弓 馬嫻熟，武藝超群，在萬軍中極具威望的將領統帥，樓十四正是其中一人。”
廉頗忽然搖了搖頭，道：“不對，那時候，他並不叫樓十四，而是叫作樓麟。雖然時隔十餘年，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他那時候還是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當時當上一營之將，還有許多人不服，他打得那些不服他的人服服帖帖的，終於獲得所有人的承認。唉，當初我還感歎，樓麟，果然為麟兒，日後必成功名。唉，料不到，他竟然投靠了秦國……”
廉頗言語之中滿是歎息與惋惜，但更多的是無奈。沒辦法，趙國勢弱，當時的情況來看，要想活下去，隻能投靠秦國。樓十四這麼做，雖然讓廉頗倍感痛惜，但也是毫無辦法。
“唉！看來，樓十四就是昔日的樓麟了。”趙淵也是歎了口氣，他知道此事以後也是心情沉重，“投靠秦國情有可原，可是對昔日的老將軍，還有我，持劍相向，這未免有些過分。”
一說到這裏，眾人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