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旗迎風而展,慘烈的秋風在二穀中呼嘯,嘯聲遠揚,如鬼神悲泣。
二十萬楚軍龐大的營寨在五人眼中逐漸清晰,空氣中征戰殺伐之氣愈發濃烈。
楚軍大帳中,項雲端坐於內,木案之上鋪著一章獸皮製成的地圖,正是上庸城以及平陽、落雁二穀所在之處。
項雲眉頭緊皺,手指時而指指此處,時而點點彼處,時而眼睛發亮,時而微微搖頭。
而旁邊,項燕坐在一旁,也是看著地圖,時而將眼睛微微上抬,似乎思索著什麼。
自上一戰項燕戰敗而歸,已經是第七日了。
項燕當時雖然昏迷不醒,但由於楚雲內甲護體,胸腹並未受太嚴重的傷,隻是乏力過度而昏迷。休養了幾日,也恢複了許多。雖然不比巔峰狀態,但依舊可以縱橫沙場了。
“父親,這幾日白起也沒有敢大肆進攻,隻是小規模發動了幾次奇襲,想來他也對如何通過平陽、落雁二穀煩惱吧。”項瑤忽然說道。
項雲長長出了一口氣:“白起耗得起,我們耗不起啊!白起占據上庸城,而且此時正是秋收之際,擴充軍糧,休養生息,白起正求之不得。但我們失去了地利,反而需要千裏運糧。但我們又不能撤退,白起近三十萬秦軍屯於上庸,我們隻能與他對峙,否則白起揮軍向東,則郢都危矣!”
項燕聽到這裏,微微低下頭。上庸,正是他丟了的,導致此戰局勢急轉而下,舉步維艱。到了這個地步,主動權已經在白起手裏了。白起屯兵於上庸,楚軍不敢退,隻能駐守穀外,而貿然進攻又很可能全軍覆沒。
“廉頗老將軍應該快來了吧,等他來了聽聽他有何高見。”項燕說著,話音未落,忽然營帳外快步走進一個軍士。
“報——將軍,東北方有五騎正向我軍營寨趕來!”軍士說道。
“哦?”項雲立刻站起身來,神情頓時一掃先前愁煩。
“應該是趙淵兄和廉頗將軍他們來了!”項燕一喜,說道。
“燕兒,快與我出營相迎!”項雲快步走向帥帳之外。項燕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營帳之外,廉頗心情微微激動,一馬當先,朝著那一望無邊際的營寨馳去。
楚國精銳軍士四處把守營寨,觀其軍姿,頗有雄壯之風。
“此處楚軍大寨,閑人止步!”廉頗剛接近營寨大門,立刻有楚軍校尉前來喝問。
廉頗一勒馬韁,哈哈大笑:“許久不見,項雲那小子似乎還挺了得的樣子呢!”不過他也不多做解釋。
趙淵四人也到了。
趙淵下馬,對那校尉拱手道:“在下趙淵,是項燕將軍好友。這位是廉頗將軍,特來相助,對抗白起。”
那校尉手下的楚軍軍士也圍了過來。
“趙淵?沒聽說過,項燕將軍沒說過他有這麼個朋友。至於廉頗……”那校尉微微冷笑,“誰知道是否欺世盜名之輩,廉頗在數年之前就老了,豈會再度出山!”
廉頗聽到這裏,臉色微微變得淡了起來。
趙淵聞言也是臉色一變:這軍士好不曉事!項燕何等地位,有什麼朋友需要向你彙報嗎?廉頗將軍何等傳奇人物,豈是你能夠奚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