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出租屋
今年過年下的這場雪真痛快。從初八晚上到初九晚上，一天兩夜，幾乎沒有停。洋洋灑灑、鋪天蓋地，蓋住了大地上的灰塵、淨化了空氣。似乎也要掩埋言不如意的過去。
孩子爹離家已多日。言不知孩子爹哪天歸來，擔心孩子爹的歸期將是自己的“掃地出門”日。於是，言帶著女兒另租了一處簡單的房子住了進去。這天，言半剌腦袋疼。疼得連一側的眼睛睜起來也有點費勁，言照鏡子看看。言這一照，把自個兒嚇了一大跳：鏡子中的人還是自己嗎？整個脫了人相、沒有絲毫以前自己的影子－－－－－－整個一個老婦人、且醜陋，眼神灰暗渾濁。不、不能說是眼神，眼睛壓根就沒神。從言緊張慌亂中誤掛了爺爺電話的日子至今，算算足足四十天，言沒照過鏡子。也僅僅隻是四十天，褪變的言還是女人嗎？言自個兒也覺得自己不像女人－－－－－－女人的身子、男人的樣。
言原本也挺女人的，衣著大方得體，化著不著痕跡的妝。雖不美麗但清秀、活力四射。嫁了孩子爹以後，凡事孩子爹會：不會、不懂、不能、不行、不……慢慢地，言磨練的獨立起來，直至完全蛻變成“獨立女人”。這個過程是脫胎換骨的痛、是漫長的。
言不喜歡“獨立”，又不得不獨立。現實不是世外桃源，言與女兒相依相伴，打理應對家裏家外一切事物。言的內心是孤獨的、是無依靠的；言是卑微的，言無法做到人窮誌不窮，捉襟見肘的生活迫使言申請“救助”。所有的這些印記深深刻在了言的臉上－－－－－－卑賤、窮酸而又孤傲。
若有人給言舉手之勞的幫助，言都是感激的。今日隨意的言使人無法想象昔日言的清高、優雅。環境造人，人由心造。台灣大學教授曾仕強講座《易經》中有這樣一句：“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是啊，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人由心造，相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