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如水般傾瀉,映照著白衣麗人,她麵戴輕紗,隨風而舞,露出半張俏臉,容顏傾城。
夏草微哼:“嗯!”
“他修煉的不是《火神圖》?牽引星光,倒像是星辰宮的。”
夏草大眼睛水靈,瞄她一眼,哼道:“誰知道他留下什麼東西?”
“癡傻十六年,一朝覺醒,是誰的轉世?”
白衣麗人語氣冷漠,不食人間煙火般:“妖?魔?邪?神?有人曾見魔星落於其母腹中,你們別玩火,養出一尊魔!”
夏草撇撇嘴:“要你管,你是嫉妒吧?居然敗給一個凡人,被人拋棄,真可憐!”
白衣麗人冷眸一掃,麵紗遮掩的麵龐,看不出喜怒,平靜道:“我會盯住他的,要是像他父親一樣走入魔道,我不介意將他鎮進萬魔塔!”
“嘖嘖,你真是無情,親手封印自己的愛人,還要將他的後人也鎮壓!”夏草嬉笑。
白衣麗人不言不語,轉身漸行漸遠。
接連又有幾道身影到來,見到夏草後,先後退去。
後半夜,星光漸散,夏草打個嗬欠,揉揉眼睛,瞥一眼陳無邪,自語道:“無論你是誰,不要令我們失望!”
清晨,燦爛霞光從東方迸射而出,金色光芒,照破萬裏山河。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之計在於晨,當金烏東升,千鳥峰各處,已經有弟子在修煉,有練劍的、練拳的、吐納呼吸的、站樁的……無需外人督促,修行全靠個人。
院內,拳影翻飛,陳無邪身隨勢走,如龍遊,如蛇盤,如猿翻,如虎躍,變化萬千,百獸行走。
拳風呼嘯,隱有百獸嘶鳴,是拳道高深,獲得拳意才有的異象,配合呼吸吐納,地靈氣彙聚,霞光相隨,滋養身軀。
“虎勢!”
陳無邪大吼,身軀騰起,在半空舒展,雙拳搗出,勢若猛虎撲食,霞光相隨,似有虎影浮現。
吼!
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砰砰!
古井旁兩人合抱的古樹簌簌搖晃,飄落漫黃葉,拳落處,樹皮碎裂,木屑亂飛。
啪啪……
陳無邪收勢站立,吐出濁氣,平穩呼吸,汗水涔涔,一邊內視己身,一邊道:“回來了?”
“唔!”
薑子欣站在門口,捏著鼻子道:“幾不見,你變化蠻大啊!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你身上的臭味洗掉,下午姐要過來,你自己看著辦!”
“沒空,你讓她別來了!”
“那我管不著,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哦,你的確不知道,反正她決定的事,十條牛都拉不回來!”
陳無邪拿毛巾擦去汗水,道:“上次她不是沒來?”
“意外!”
陳無邪聳聳肩,道:“那就十一條,十二條,牛拉不回來,用龍拉,用象拽……”
他止住話聲,薑子欣已經走了,也不知忙什麼。
日頭偏西,兩隻白鶴從西方飛來。
眉心赤紅的白鶴上,站著個銀發青年,麵龐英俊,嘴角噙著笑容,任罡風拂麵,衣袍獵獵,猶自穩如山巒,巋然不動!
山崖阻路,他並指如劍,向前劈下,刹那間,百丈劍芒破空,崩碎雲層。
轟隆!
劍芒之下,高山崩碎,懸崖裂開一線。
赤眉白鶴,身軀翻轉,猶如刀,貼著一線掠過,留下幾根鶴羽。
金羽白鶴繞過山崖,背上,坐著個少女,她文文靜靜,猶如鄰家女孩,恬淡自然。
黃昏,晚霞照紅涯,倦鳥歸林,白鶴成雙,如神仙眷侶,好不自在!
“前麵就是千鳥峰啊!”銀發青年微笑道。
千鳥峰險峻秀麗,高達千丈,蜿蜒青石道盤旋,勾連起一座座宮閣殿堂,奇花瑤草,飛泉流瀑,鳥鳴清幽。
白鶴落於峰下,銀發青年深吸口氣,有股怪味鑽進鼻息,嘴角抽搐:“什麼味道?”
少女理了理發絲,秀眉微蹙。
隨著千鳥峰的衰落,補充進來的新鮮血液越來越少,山上弟子,維持在八百之數,居住地分成四院,上院、下院、南院、女院,除女院在山頂附近外,其餘三院,都在山腰,相距不遠,按上、南、下排列。
下院,木屋連成片,臭氣熏,關桐和少女始終沒能踏進去。
“陳景元,有人找!”
“哦!”
隨著傻子不傻流傳開,最近叫他“傻子”的越來越少了。
陳無邪遠遠就看到銀發青年和紫衣少女,青年他不認識,少女估計就是薑青凰。
關桐和薑青凰也看見了他。
“等等,為什麼我感覺臭味越來越濃!”關桐已經封閉了嗅覺,卻還是感覺臭。
那股臭味,好像從毛孔鑽進體內,繞進靈魂,臭到靈魂深處……
陳無邪一步步靠近,臭味越來越濃。
關桐和薑青凰同時後退,拉開距離,臭味才消散一點兒。